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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灯光让两人身体在地上拉出一道斜长的影子,凌简的手臂有力地将人锢牢，头发的一滴水珠轻落，滴在唐川的脖颈处。
“你好骚啊。”
唐川支棱着站起来,扛起品如的衣柜由衷感慨。
“你也不赖嘛。”
凌简扶着唐川的腰给他借了一把力,还刻意撩了一下衣服。
“你……”
眼见着校霸脸颊泛红,凌简抿唇忍住笑意，伸手在他头发上揉了两下：“擦干点儿,晚上出去有风。”
说完就自己先出了浴室。
等两人快收拾好了唐川接了个电话,是林子炎的,问他在哪什么时候过去，唐川没说在哪，只说等会儿过去。
“要我去接你吗川哥？吃饭地方换了,就在我家这条街上。”
“不用。”唐川想了想：“我和凌简一起过去。”
“林子炎？”凌简问。
“嗯,说换地方了。”
凌简想了想：“他还挺粘人的。”
“……”什么用词。
两人收拾好,唐川背着包往出走,转头就看到凌简也背了灰色运动挎包,吃个饭还专门带个包。
两人从宿舍楼一起往出走，正是饭点儿，来往的学生很多，唐川和凌简本来就个儿高，刚刚从赛场上下来的焦点人物，逆着人群往外走,引来周围一片儿呼叫关注。
“凌简你好帅！！”天色傍晚也看不清脸，有人在不远处喊，喊完周围就传来一片笑声。
凌简也跟着笑了笑,伸出食指在嘴上比了一下,做了个假装小声低调的手势。
“川哥你也是！刚刚球打的太帅了！！”一个故意捏着嗓子的男生大叫,估计是怕挨揍，鼓起勇气表达对校霸的崇拜。
他喊完周围就有不少人接茬，大多数都在夸唐川刚刚的球技。
颜高人拽大校霸，打球还那么帅。
唐川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松动了一下，没说话，但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和凌简这种一直的精致少爷风不一样，唐川的回应更具备冷漠校霸的反差苏，顿时又引起一阵尖叫。
快走到校门的时候，凌简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胳膊往唐川肩膀上一搭，把人往自己前面拉了拉，意思是让他先通过，动作充满
“啊啊啊啊——”
“第一次见校草关系这么好的”
“凌简刚刚动作也太温柔了吧，人间理想呜呜呜”
“你故意的吧？”
唐川抬眼看凌简，刚刚懒得揭穿他，任由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立温柔暖男人设。
凌简不知道他的意思，刚刚挤过来的人太多，不少在疑惑讨论他两关系，所以才有了伸手搭肩膀的动作。
凌简没否认，喉咙滚了滚：“嗯。”
唐川：“……”
孔雀。
饭店离七中不远，两人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就到了。
他们刚刚走到饭店门口，一个小姑娘就拎着很多饮料跑过来，抬头问他们：
“哥哥买饮料吗？瓶盖有再来一瓶，概率很大的。”
“喝吗？再来一瓶呢。”凌简问。
唐川看着那些估计早就过了兑奖期的绿茶，没吭声。
凌简从饮料瓶里抽了一瓶递给唐川：
“试试。”
唐川发现凌简好像很喜欢这种试验运气的游戏。
哪怕知道他说过自己运气向来不好。
唐川手腕儿一动，带着点儿恶趣味是的拧开瓶盖，果然没有。
凌简皱了皱眉，又抽了两瓶红茶给他，唐川也不拒绝，再拧再看，还是没有。
凌简不信邪，自己也拿了一瓶儿打开看。
“有吗？”唐川想凑过去看他的。
凌简短暂地看了一眼瓶盖：“没有”说着就顺手把快地把瓶盖重新拧好。
小姑娘抬头紧紧地盯着这两个怪哥哥，像是生怕他们忽然抬脚跑了。
唐川正要掏出现金结账，凌简已经转了100过去，把手机收好之后拍了下小女孩的篮子：
“回家告诉妈妈，换几瓶有奖的来。”
唐川他们进来时候刚好遇到黄明明出来上厕所，一见他两进来直接弯腰带路。
“川哥简哥你两太客气了，来就来还带什么饮料。”
“……”
见到门动，班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舞台喷条，一边大喊“surprise”边往出喷，等到发现喷到地全是黄明明，众人直接都傻了眼。
朱岳笑着骂他：“怎么老是你啊妈的两次了！”
班长挠了挠头：“川哥简哥不好意思啊，本来是给你们两准备的惊喜庆祝仪式，真是可惜了！”
唐川和凌简看着被缠成个五彩球一样的黄明明，同时摇了摇头：
“不可惜不可惜。”
“川哥坐这儿！”众人嬉笑中林子炎支棱起来招呼唐川。
郭培一拍他后脑勺：
“坐什么这儿啊，川哥简哥那是今天的功臣，得坐主座。”
两人说着就被众人往里拥簇，唐川也不好推拒，看了林子炎一眼示意就坐这儿了。
班长抱着个菜单，一脸贱样地凑到凌简身边：
“那什么简哥，他家小龙虾挺好吃的，就是好像有点儿贵，您看咱点不点……”
凌简嗤笑了一声，伸手拍了一下他后脑勺：
“少装。”
“得嘞——”
班长一脸春风得意地抱着菜单出去，没一会儿一道道食□□人的菜品依次上桌，还上了不少啤酒。
美其名曰老刘特批，今天可以小酌怡情。
唐川杯子里也倒了酒，他倒是也没排斥。就是林子炎，死命地抱着一瓶酸奶不撒手。黄明明有心逗他，结果一用劲儿林子炎直接扯开嗓子大喊川哥救命。
他这一喊反倒直接把气氛喊地热络起来，黄明明一撇嘴：
“什么叫川哥救你，那还是我川哥呢！”
“什么你的川哥，那是大家的川哥！”
“是不是啊川哥？”
几个人趁着吃喝起哄，起哄完之后像一排哈士奇一样齐刷刷看着唐川，生怕话没说好惹到校霸。
唐川果然蹙了一下眉。
气氛一秒陷入安静。
凌简筷子稍顿，转头看唐川，就见他蹙着的眉微微挑起：
“有那么老么？”
“呼——”
一句说完众人都松了口气，立马七嘴八舌开始接话奉承，吃了两口菜就要和唐川碰杯喝酒。
唐川没推拒，拿起啤酒杯都碰了。
高中男生之间的友谊想拿捏起来太容易，一场球赛，一起打架，总之凡是同仇敌忾过的，那就是过了命的兄弟。
从前是唐川比较高冷，在加上校霸称号在外没人敢惹，有不怕死的富二代开了先例，结果竟然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再加上凌简说过唐川有旺旺仙贝属性，就算还是害怕，但本质上都想好好相处。
想到这儿众人又和凌简一起喝。
凌简自己上辈子就酒量就很一般，刻意拿手指挡杯控制着量，被黄明明他们一阵揶揄。
班长真地点了好几盘小龙虾，夏天的虾子最肥美，油焖爆辣蒜蓉咸蛋黄，各样都是个大腿长。
众人又吃了一会儿，郭培狠狠夹了两片小炒肉吃了，又喝了一杯啤酒，鼓起勇气站起来和唐川说：
“川哥，高一那次的事儿是我做的不对，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想给你道歉，但是都没有机会，每次路上遇到你我都害怕，今天我真的想和你真诚地道个歉。”
众人没想到他会忽然说那事儿，赶紧咳嗽转移话题掩饰。
凌简剥虾的手停顿了一下。
郭培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太激动，一张脸都红了，带着点儿哭腔：
“川哥，我真的不是甩锅，话是我说的这我认，你现在想打我两拳也行。不过我还是想说，当初那些谣言都是程浩造的，他还故意让我知道，我……”
没等他说完，林子炎就红着脸怼他：
“差不多行了吧郭培？知道是谣言你还在这儿提？是不是又是程浩教你的？”
气氛陷入一种尴尬的沉默当中。
郭培说的那回事儿整个四班都知道，别说四班了，整个高二差不多都知道。
那是刚上高中的第一个星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
说是唐川他妈嫁了个继父，继父带了个小儿子，结果到唐川家没过两年就遇上了煤气泄漏，死了。
他爹妈在派出所门口又哭又闹将近两个月，最终也只得出的确是意外死亡。
再没过多久，谣言就出来了，说煤气是唐川开的。因为记恨自己亲妈嫁人，接受不了继父和弟弟，亲自动了手。
但凡牵扯了人命关天的事儿，校霸的名头不用证明都能做实。在谣言刚传出来的很长一段儿时间内，班里所有学生几乎是见了唐川就绕道走。
直到后来老刘一个个拿着警方鉴定找学生谈话，再加上造谣者之一郭培的亲口道歉才稍微好点儿。
“我知道。”唐川忽然出声回复：
“我知道是程浩。”
郭培愣了一下：“川哥你、你都知道？”
唐川一早就知道程浩是传谣者之一，他也一度被顾迟他们打到下不来床
郭培应该没说谎，程浩算准了他“小灵通”的外号，通过他嘴里造谣不是什么难事儿。
郭培一时间羞愤交加，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直接拿起一瓶啤酒duangduang喝完，看到唐川点了头之后才坐回去。
谣言这种东西，总不会像雪落无痕一样抹除地一干二净。就算是谣言本身停止了，对于当事人本身造成了什么伤害，谁都无法感同身受。
好像唐川今天没计较，众人松了口气，都一起具举杯要喝一下。
凌简那边把十几只剥好的小龙虾花式摆放在一个干净盘子里，摘下一次性手套举杯。
喝完之后林子炎说要去卫生间，黄明明他们正好也一起勾肩搭背跟了出去，一桌人少了一半儿，顿时安静了不少。
唐川看了一眼身旁安静反常地凌简，脑袋往他身边凑了凑：
“你知道，他们刚刚说的谣言是什么吗？”
“不知道。小龙虾你喜欢什么味儿的？”
唐川愣了一下，有些不信：
“真不知道？”
说来也奇怪，刚上高中那会儿，只要但凡听到有人这么传的，唐川不论身份上去就是两拳，经常打到挂了彩回家。但是现在在凌简面前，总有一种对方早就了解他很多事儿的感觉。
甚至像是期待他其实已经知道了，不用自己哪一天再和他解释一遍。
“不知道。”
凌简边说边分别舀了点儿红焖油爆和蒜蓉的汁儿浇在虾肉上。
红油和蒜蓉一碰到虾肉，颜色更有食欲了。
“猜你也不知道。”唐川声音像是有些赌气。
也是，要是凌简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事儿，可能就和所有人一样压根不敢接近他。
也不会有今天两个人一起在他宿舍洗澡、现在又坐在一起吃饭的诡异一幕了。
包厢的灯光打在唐川的侧脸上，洗过的头发规矩地趴在头顶，白皙地皮肤更加苍白，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
“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吗？”
终于弄完他那几个破虾了。
“有关系啊。我以前就是谣言里说的那样，你不知道而已。”唐川眯了眯眼睛。
“哪样儿？”凌简问地很随意。
唐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在和凌简没来由地较劲，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微嗤了一声，趁上厕所那几个人回来时候侧头看凌简，几乎是咬着牙里又带了点儿自嘲：
“黑骨血，没人性，应该送去改造的不良少年。”
凌简很短暂地愣了一下，短暂到让唐川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下一秒，对方把那盘摆好造型的虾和他面前的盘子一换，语气温和沉稳：
“那就先吃虾吧，不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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