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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他们几个上厕所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凌简给唐川面前放好的虾，酒过三巡，几个人都喝得情绪高涨,直接撇起嘴：
“简哥你这也真偏心啊。”
刚刚班长自己剥虾都被凌简嫌弃坐远点儿,结果这会儿自己给川哥晶莹剔透摆了一盘。
林子炎看着唐川面前那盘虾,后知后觉地不服气：
“川哥你想吃我也给你剥！”
黄明明没少喝，一拍他后脑勺：
“凑什么热闹。子炎,以前简哥没来时候你是川哥小弟我们都知道,现在简哥来了你就放心吧,简哥那必然是百分百能照顾好川哥的。”
唐川看着面前一盘虾肉，本来就觉得别扭，听他这么一说更别扭,结果没等林子炎反驳,周围男生就跟着附和起来。
好像凌简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哥,照顾他是理所当然一样。
林子炎直接问了同样的问题：“凭什么他就能照顾川哥？”
黄明明也来了劲儿：“就凭川哥是简哥的……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岳赶紧死死地捂住了嘴巴,朱岳虽然觉得福星这个说法应该不会惹川哥生气,但是他骨子里相信这种事儿不能往外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想说我是你的什么？”唐川看着这几个打哑谜的人，转头看凌简。
凌简思考了一下：“朋友？”
唐川凝了下眉，心想蒙谁呢。但他也没再问下去，反正不可能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哥。
“趁热先吃吧。”凌简提醒他。
一桌男生都知道这虾是凌简剥的，压根不可能好意思动手,一推盘子：
“不喜欢吃。”
“不好意思吃？”
你还挺善解人意啊。
凌简微微低头伸手，把盘子往两人中间拉了拉，执起一双新筷子给唐川碗里夹了几个,又给自己夹了几个：
“吃吧。”
唐川没有再推拒的理由,亲眼看着他费劲儿剥出来,再不吃好像摆架子是的。
拿起筷子夹了两个，还真挺好吃的。
等到把虾吃完之后唐川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上有些薄红，谁需要他们照顾了？
等到饭吃的差不多时候众人又提议去唱会儿ktv，地方不远，就在饭店对面的街上。
唐川没打算去，只是随意点头应了一下，倒是林子炎越来越坐不住，说了句要早点回家，快速看了一眼唐川，就低着头背起包先走了。
唐川看着他的背影，筷子往下一放：“我也先走了。”
凌简：“去哪儿？”
“看看林子炎。”唐川扬了扬下巴。
林子炎从今晚进来就有些不对劲儿，像是有什么话要和他说又屡次被打断。
唐川和众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背着包就也下楼，刚走出门就听凌简在后边叫他：
“唐川。”
唐川回头，凌简大步追上他：“陪你一起去看。”
唐川纳闷：“你也想去看林子炎？”
凌简看他一眼：“你喝酒了。”
“……”言下之意是为了你一起去看林子炎。
“你不也喝了？”
“我酒量好。”凌简不动声色吹牛逼。
刚说完身旁就有个电动车打着大灯从人行道蹭地穿过去，唐川眼疾手快，直接伸手拎着凌简的包把人拽回来。
凌简也惊了一下，呆在原地看着电动车背影，好像还是没想明白它凭什么出现在这条路。
原来这样也叫酒量好。
唐川没再赶人，林子炎走的飞快，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他家的店就在前边。”
两人说着一起往前走，路过一家蛋糕店的时候唐川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腿进店，在橱窗里认真地看着那些小蛋糕。
已经快10点，橱柜里也没剩下几款。
“你要给林子炎买蛋糕？”凌简看着一排粉色爱心小蛋糕在一旁问，语气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
“……嗯，对。”
凌简肉眼可见皱了一下眉，抬起头，像是无意地把唐川的目光从这排爱心蛋糕前转移走，指了指远处角落里一个小汽车形状的：
“那个。”
“这个好吧？”
“那个。这种爱心蛋糕不好，都是好看不好吃。”
“……”
“真的？”
“真的，你信哥。”
“麻烦帮忙把那个小汽车蛋糕包起来。”
唐川提着小蛋糕，两人又过了大概五六个门店，走到一家湘菜小馆，刚推开门就被正在擦桌子的中年妇女热情迎过来：
“小川？小川你还真来了！子炎还说你不来了呢！”
“老明，老明，你快去叫子炎，小川来了！”
迎上来的是林子炎的妈，唐川打过招呼之后有些诧异：
“子炎说我要来？”
已经快10点，店里还剩下最后一桌喝酒的男人，林子炎妈妈满眼欣喜：
“是啊，今天是朵朵生日，你不知道吗？”
“我……”
难怪林子炎刚刚一直像是有话要和他说，原来今天是他妹妹的生日。
林父从厨房里出来，一见唐川也立马迎过来：
“小川过来啦？哎呦你说你来就来还买什么蛋糕！子炎在上边阁楼呢，刚刚一个人跑回来我们还以为在班里闹别扭了！这位是？”
凌简这半天也听明白什么意思了，大方伸出手：
“叔叔好，我叫凌简，是子炎和唐川的同学。”
林父一看来人高高帅帅一脸贵气样，赶紧把手又在围裙上擦了擦：
“奥奥，小凌，小凌好！”
“……叔叔叫我小简就行。”
“小川小简，你们先上阁楼等会儿，等客人走了咱们就一起切蛋糕！你看你这孩子，真是瞎客气。”
林母说着从唐川手里接过蛋糕，两人被热情招呼着上楼，这个店面不大，楼下也就是四张横桌两个小卡间，楼上小二层是一家四口平时住的屋子。
“你知道有人过生日？”凌简上楼时候问。
唐川压低声音咬牙：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选那个小汽车形状了。”
两人一上楼就看到林子炎，林子炎本来看到唐川是迎过来的，一看见凌简又往后退了，被唐川直接喊名字呵住。
站着楼梯口盘问了半天才清楚，林子炎本来早就想告诉唐川生日的事儿，结果唐川今天又是打篮球又是聚餐，好在聚餐的饭点离家里不远，想着吃个差不多一起过来，结果整个饭桌几乎都没插上话。
现在倒好，罪魁祸首好像还跟着一起来了。
“没时间说话不会发个微信消息啊？我要是不跟出来今天就真误了呗？怎么一大老爷们儿还整天打哑谜闹脾气？”
唐川佯骂他。林子炎这人就是轴，越轴还越来劲的那种，什么事儿都得靠猜的。
“川哥我……”
“你川哥说的对。”凌简走过去时候也拍了拍他的肩。
“子炎，下来给同学拿西瓜上去！”
没等他在说什么，楼下已经叫了，林子炎只得红着张脸咚咚咚跑下去。
唐川来到朵朵的房间门口，房间门是虚掩的，露着的缝儿可以看到里头开着灯。
“你先在外面等会儿，她怕生。”唐川忽然回头嘱咐。
凌简步子一顿，思索了一下朵朵这个名字，再看唐川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压低声音问：
“里面是他的猫？”
唐川：“……里面是他的妹。”
唐川走到卧室门口，像是怕吓到朵朵，等了一会儿才缓缓推开门。
开门的光影在地上扫出一个闪动的弧线，扎着两根马尾的小姑娘正坐在书桌前认真地画着什么，她对光很敏锐，几乎是一瞬间回头就看到了唐川。
小姑娘脸上立马露出十分欣喜的表情，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唐川面前抱住他，嘴里发出“啊啊”的叫声。
唐川立马弯了眉眼，俯下身子伸手去摸朵朵的头。
“啊啊”朵朵又叫了几声，从唐川身上下来提起裙摆转了个圈，意思是看她的裙子。
唐川眉眼弯地更深，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指了指朵朵胸前的小花：
“是朵朵的新衣服吗？”
朵朵愣了一下，看着他动的嘴巴，也不知道有没有理解，还是小鸡啄米一样努力笑着点头。
“很漂亮。”
唐川说完想了想，将两只手放在下巴上，掌心微微弯曲，做出了一朵“花”的动作。
朵朵这回看懂了，眼睛笑得越发像眯成一个缝儿一样，拉起唐川哥哥的手开心地转圈圈。
凌简一直站在门口，透过半开的门看进去，小女孩的房间不大，但是很温馨。
小姑娘应该是听力有些问题。
少年一会儿做个动作逗小姑娘，暖色的灯光照在唐川脸上，白T下的身影被勾勒的单薄颀长，像个大哥哥一样，眉眼之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凌简站在光影里，忽然觉得胸腔中也有暖意流过。
林子炎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上来，看到凌简安静地站在门外往里看，脚步顿了一下，走到他面前别扭问：
“吃瓜吗？”
凌简摆摆手：“先给你妹吧。”
“哦”林子炎收回瓜，想了一会儿别扭道：
“对了，那什么，朵朵听不到声音，而且怕生，你别介意。”
凌简一挑眉：“当然不会。”
他两说话的动静唐川已经看到了，朵朵顺着唐川的目光回头，乖巧地跑过去帮哥哥端瓜。
等到端完之后却发现哥哥身后好像还有一个哥哥。
朵朵好奇地探出脑袋，凌简怕吓到她，尽量眉目温和，有些拘谨地抬手，轻轻招了招。
朵朵立马缩到了唐川身后。
唐川立马转身将她保护严实。
“……”
朵朵又等了一会儿，像是不死心，见凌简没动，又探出头来，左看看唐川，右看看凌简，忽然就直接朝凌简跑过去。
凌简下意识往后退了点，朵朵却直接像抱唐川一样跑过去抱住了他的腿。
唐川、林子炎：“？？”
凌简：“……”
“你们乌城管这样叫……胆小怕生？”
没等唐川和林子炎说什么，朵朵就已经伸手小手，凌简虽然不太明白，但也微微伸手，朵朵立马牵着他往房间里走。
唐川：“朵朵见过他？”
林子炎：“可能性基本为0。”
凌简被房间主人亲自拉进来，朵朵没松开他，又去用空的另一只手拉唐川。
“朵朵，你认识、这个哥哥？”林子炎连比划带说话，用朵朵大概能听懂的方式问，结果人家压根没回他。
两人一左一右被小姑娘牵起来，正在不明所以，两只手忽然就被朵朵放在了一起。
唐川的手掌叠在凌简手上，像是触电了一样，脸上一红，立马躲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朵朵。
小姑娘还在笑，眼睛里却丝毫没有恶作剧的意思，又去耐心的牵起唐川的手。
唐川还想动，凌简低声提醒：“先别躲。”
唐川停下动作，两人眼睁睁看着朵朵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还自己用两只小手做了个“十指相扣”的动作。
唐川：？
凌简指了指自己和唐川，用口型问：“我们？”
朵朵用力点头。
唐川完全不知道这是哪出，转头压低声音问林子炎：
“你教她的？”
林子炎声音颤抖：“川哥我惶恐啊……”
唐川还要问，一低头就对上朵朵期待的小眼神，目光一躲，下一秒，手掌就被凌简的手扣在了一起。
凌简手掌的温度比他高，手也比他大，男生的手掌指骨偏硬，骤然一扣感觉十分奇妙。
比那次因为校服缠着凌简拉他还奇妙。
果然，朵朵高兴地笑了笑之后又在飞快地跑到书桌上找什么。
林子炎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六岁的妹妹，会把班里的冷酷校霸和富二代校草玩弄于“股掌之中”。
唐川想松开手，凌简却手上使劲儿，扣地更紧了点儿。
朵朵找到一张画纸，先是藏在背后，然后一蹦，炫耀似的把画举过头顶——
画面上，赫然是他两第一次见面时候，凌简把唐川公主抱在怀里的场景。
唐川：“……”
“林子炎我他妈刀了你。”
唐川挣开凌简的手，那边儿林子炎早就预判了一波，直接趁唐川追来前边跑边嚎：
“真是朵朵自己翻我手机……就这一张真没了川哥我给你看……”
两人“扭打”在走廊里，凌简蹲下，认真地看着朵朵手里的画，嘴角勾出一个温煦的会心笑容。
他学着林子炎的方式用手比划，再加上嘴型道：
“朵朵觉得，哥哥和唐川哥哥，是、好朋友？”
朵朵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眯着笑眼点头。
凌简跟着点了下头，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辫子：“是。”
然后又指了指朵朵的手里的画，用大拇指比了一个“棒”。
凌简指了指画，又指了指自己的包：“朵朵可以把这张画送给哥哥吗？”
朵朵愣了一下，歪着脑袋想了想，像是有些不舍得，最终点了点头，小手把画慢慢卷起来，亲自放进了凌简的包里。
凌简笑了笑：“那哥哥也送给朵朵一个礼物。”
凌简说着像是要往出掏钱包，林子炎在一旁看到赶紧大声道：
“凌简……简哥，你别给钱啊，朵朵不懂这些，我爸妈也不会让要的！”
凌简顿了一下，把钱包重新放回去，找朵朵要了纸笔，不知道写了什么，写完之后将纸条折好，示意朵朵好好保管起来。
朵朵开心地接过纸条，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明白这好像是一种交换，踩在凳子上，小心翼翼把纸条压在星星罐下。
楼下林父喊众人下楼，林子炎拉着朵朵下楼，唐川和凌简走在后面。
唐川觉得有些别扭，假咳了一声：忍不住道：
“你人缘还真是不错啊。”
凌简看了他一眼：
“还是得托川哥的福。”
唐川“切”了他一声，俊眉微蹙：
“那张照片是朵朵不小心看到的。”
“不然呢？”
“……”
几个人走下楼，最后一桌客人也走了，一张小方桌上摆了几个简单的菜，朵朵一见到蛋糕就高兴地跳起来，林父专门拿出一瓶黄酒：
“子炎，小川，小凌，咱们一起喝一杯，我藏了一年的好酒，就等着今天呢！”
林父说完就给几个人倒上酒，唐川和凌简看了对方一眼，也都没推辞，反正都是很小的杯，就当是助兴。
就是那个小汽车形状蛋糕有些违和。
“小凌你刚来的，可能不知道，小川对我们家，那是有恩情的！”林父喝了两杯酒开始抒情。
唐川赶紧道：“叔您夸张了。”
“怎么夸张？当初要不是你和顾迟他们来帮忙，这个店都不一定还能在这儿。”
林父讲完凌简才大概明白因果，是他们当年得罪了社会上的人，恶意来挑衅威胁，是唐川他们出手这才靠拳头摆平，林子炎也是从那天之后死心塌地认唐川当老大。
“这小丫头也厉害”林父拍拍朵朵的后背：
“平时见个人怕的像是小老鼠，那天看到小川挨打，扑上去把那人狠狠咬了一口。眼神儿凶得像小狗。”
“真的很勇敢。”凌简眉眼弯着说了一句，说完还看了唐川一眼。
唐川一时间不知道他在说谁。
等到整点，众人一起陪林朵朵许了生日愿望。
蜡烛点起的时候林子炎专门跑去关了灯，黑暗当中，只有几根蜡烛的光小范围照亮着。
唐川坐在凌简身边，小方桌椅子不长，唐川和凌简靠得很近，唐川也不知道为什么，凝神看朵朵许愿的时候，自己竟然好像有些紧张心跳加速。
林父估计是真的看着凌简这孩子不错，又给他倒了几杯酒。等到吃完之后，凌简把林父单独叫到了外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唐川又陪朵朵玩了一会儿，林母从厨房里拿出来一个食盒：
“小川，这是阿姨今天做的油炸糕，你拿回去平时热热就能吃。”
唐川赶忙推辞，林母直接把食盒推在他怀里使劲儿一塞：
“瞎客气什么！你平时一个人住，想吃点儿顺口的估计都难，赶紧拿着。平时想吃什么也随时过来，再扭捏我就让子炎给你带班上去。”
林母平时温柔，说起话来也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
凌简微微蹙了下眉：“你平时自己一个人住？”
唐川避开了他的目光，没回答。
两人告别林家人从店里出来，唐川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11点了。
“你现在快点走，或者打个车，还能赶上学校门禁。”
“先送你回去。”
凌简身上有些酒意，以往每次两人一起出来凌简都是坚持送他回去，唐川虽然无奈，但也懒得和喝酒的人拉锯。
两人并肩往回走，夏夜的小街天气还算清凉，没了无休无止的蝉鸣，月光散地很广。来了乌城凌简就没怎么想过打车的事儿，基本都是在和唐川走路。
“你一个人住多久了？”凌简问。
他之前知道唐川和继父不合，但没想到和亲爹妈也没住在一起。
“你喝醉了？”唐川挑眉看他。
“没有。”凌简的语气明显缓慢低沉了。
切，还在逞强。
唐川撇了撇嘴，事实上他今天自己喝了酒，两种酒意混上来，风一吹，脑袋里还真有点儿微醺的感觉。
“嗯，自己住。”唐川仰了仰头回答。
“你……”
“我爸在我小时候就死了。初中时候我妈结婚了，就是那天你见过那个人。”
“不稀奇吧？”
“嗯，不稀奇。”凌简答。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唐川边说边回头看了凌简一眼。
凌简扫过他的眉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少年看似不经意的回答下，却是一副疏离、想要把自己保护起来的退却神色。
凌简顿了一下，没再问下去。
“之前他们说的谣言，是我继父带过来的儿子，我初三那年煤气泄漏，他死了。他们说是我干的。”
“从那以后关系就坏了，我就出来住了。”唐川补充道。
月光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夏夜的微风伴随而来的是长久的沉默。
“我就出来住了”
听起来那么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却有那么多种说法。最直白戳心窝子的，不外乎自己亲生母亲的一句“我不要你了”。
更遑论那些铺天盖地的谣言，来自至亲的怀疑与责备。
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沉了起来，凌简看着唐川瘦削的背影，感觉呼吸都停滞了一会儿，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往最坏的那个方向想。
“那你想……”
“打住，别问，问就是不想。我老子死的早，长什么样我都快忘了。其他人也不想。”
明明人就在身边，唐川的声音却有些飘忽。
其实说实话，刚刚看到林子炎一家人给朵朵过生日的时候，心里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是滋味儿，不过也就是很短的一瞬间。
“不是问这个。”凌简答。
“那你问什么？”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唐川的出租屋附近，凌简组织了一下语言：
“所以，你之前一直说自己运气不好，就是指这些事？”
“大概算是吧。”唐川避开他的目光：
“不过还有很多。比如从来没中过奖，彩票站连夜跑了”
“刚刚买的饮料不也是吗，那么多都没有再来一瓶。”
“上次我们一起抽奖，你中了，忘了？”
唐川摆了摆手，故意道：“得了吧，这都半个多月了，我压根就没信过。”
其实他还真信过，有一次还给那个问他的电话回拨过，不过对方一直在关机。
“行了，就送到这儿吧。谢了啊哥们儿。”
像是一天之内经历了很多事儿，唐川没力气再去陪他剖析自己。疲惫感侵袭而来，唐川转身，却在下一秒听到身后声音响起：
“小川。”
“之前那个中奖公司让我帮他们带句话。”
唐川应声转过去，月光拉长了凌简的影子，银白色的光洒在他的衣服上，凌简斜背着包的身影颀长，站在路灯下，精致的眉眼间，挂着像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温朗浅笑。
凌简歪了歪头，手中拿着刚刚从包里掏出来的一部iphone7，还有一盒顶级油画颜料：
“尊敬的小唐先生”
“恭喜您成为本公司年度的幸运星，祝您今后的生活一帆风顺，万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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