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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乱如麻。
白暮追的话让我如鲠在喉，他应该没有吓唬我，白兀这身体，真的可能随时都会死去。
我怎么能让她死去？
我死她都不可以死。
出院后，我准备奢侈地打个车回学校，白兀说她要逛街，让我陪她。
我没拒绝，这种情况下，她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想尽办法。
一路上，白兀对我那个梦特别好奇，总想刨根问底：“秦北屿，你真的梦见过一条大金龙和一个女人吗？”
我点点头：“对啊！”
“她长什么样？”
我朝她抬了抬下颌。
她将信将疑的：“真的像我？你没有骗我？”
我抬手给了她一颗爆栗：“你爱信不信啊，要不你钻入我梦中去看看究竟？”
白兀瘪了瘪嘴：“讨厌，人家问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怕白兀还不信，我又补了句，“我最不喜欢骗人了，从未骗过。”
白兀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我，最后又没说。
她带着我逛了西街逛南街，我对省城其实也挺熟的，我指的是上辈子很熟。
过了这么几十年，除了那些我认识的人不见了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快傍晚了，白兀丝毫没有回学校的打算，她还兴致勃勃地到处逛。
我也不急，想着白暮追的那些话，我就算跟她逛一辈子的街也甘之若饴。
“秦北屿，咱们去护城河边吃小吃吧？那里很多好吃的。”
“好！”
这个画面我又很熟悉，因为在我梦里出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处都是小吃。
白兀一路走一路吃，不亦乐乎。
买花的小丫头又来了，看到我莞尔一笑：“大哥哥，要买一束花送给你女朋友吗？”
“大姐姐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呢，不然你问问她愿不愿意？”
小丫头果真去问白兀了：“大姐姐，你喜欢这个花吗？大哥哥说他想买花送给你。”
白兀正在吃棉花糖，默默看了我一眼，脸有些红扑扑的。
我把小丫头的花都买下了，把白兀拉到人群外才把花递给她：“呶，喜不喜欢都买了，你勉为其难收下吧。”
白兀抱着花嗅了嗅，又问道：“秦北屿，你梦里的女生真的是我吗？”
“你不信吗？”
她没吭声，坐在岸边的长椅上望着对岸的烟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其实我也有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嗯？”
“我也时常梦见一条巨大的金龙，它横卧在海面上沉睡。在它的头上有个穿着玄色锦衣的男子，但我从未看清他的样子。”
“那你好奇过他的样子吗？”
“不好奇！”白兀摇摇头，看了我一眼，“我爸曾经找高人跟我算过命，他说我之所以梦见那个金龙和男子，就是前世的孽缘。我若看清那男子的样子，恐怕就活不长了。不过我不信这些，这世上哪有那么玄幻的东西，不过是人吓人罢了。”
不，不是的！
白兀的话忽然点醒了我。
——在我从梦魇中醒来之前，也就是我和白兀相认的那一瞬间，她跟我说来不及了，她已经死了。
我现在明白她的死跟车祸没有关系，是她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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