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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琛以往是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不过今天他倒是没排斥，他在旁边看着陆悠悠跟人玩牌。
来的路上聊过几句，除了名字以外，他还得知，陆悠悠今年是大专刚毕业，学的是文秘，正在找工作。
在陆悠悠身边，看着她的感觉，很微妙。
她不是沈意辞，却有一张相似的脸，穿同样风格的衣服，也是个小女孩性子，她的一切都令他想起沈意辞。
这个晚上，他的神思其实多半时间是有些恍惚的，有时候他觉得，沈意辞又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
可也有些时候，他又无比清醒，知道这只是一个替身。
这是霍易扬送给他的，沈意辞的替身。
这种有些割裂的感觉，让他不能完全地集中注意力，分神时，他端起酒杯，余光却瞥见了吧台旁边的苏妩和霍易扬。
这一次，他们距离很近，是那种堪称暧昧的近。
霍易扬几乎快要贴到苏妩的脸上了。
他的手在半空停了几秒。
陆悠悠忽然喊他，“周总，你帮我看看牌呀。”
周聿琛回神，看了一眼陆悠悠的牌，随便指了一张。
陆悠悠说：“不可以打这张，会输的……算了算了，我自己来。”
周聿琛没说话。
他端着酒杯，几秒后，还是转过脸，又朝着吧台看去。
那里没有人，苏妩和霍易扬都不见了。
他的目光在包厢里来回扫视，没找到苏妩，但是最后在那群唱歌的人那边找到了霍易扬。
心底莫名地松懈下来，他收回视线，衣兜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一震。
他拿出来，看到上面是苏妩发来的信息：“我想回家。”
简直莫名其妙，他正要收起手机，又来一条：“已经凌晨了，不好打车，你能不能送我一下？我在会所楼下门口等你。”
他盯着信息看了几秒，旁边陆悠悠问：“周总，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他将手机收了起来，没有回复这条信息。
……
恒盛这帮人很能玩，一直到凌晨快三点，聚会才结束。
豪华包厢是个大跃层，二楼有些房间可供客人休息，有些不讲究的人就直接在这边休息了，但有些人还是打算回家。
其中就有陆悠悠，她毕竟不是恒盛的人，小姑娘非要回家。
她家还有点远，在城边上。
周聿琛也喝了酒，但还是拿起车钥匙，给熟悉的代驾打了个电话。
两人乘电梯下楼，才走到前厅，外面一阵凉风迎面吹进大门，周聿琛抬眼时，看到了苏妩。
苏妩站在会所门口，双手抱着手臂，原因是，这会儿外面有点冷，她穿的还是短袖衬衣和裙子。
她出来已经好一阵了，因为霍易扬那个糟心的问题，当时她二话没说直接就自己出来了，发信息给周聿琛，然后如同石沉大海，她就这样站在这里足足两个小时。
她的目光落在周聿琛脸上。
周聿琛这才想起，她说过在等他，想让他送她回家。
“好冷啊。”陆悠悠忽然出声，并往他身边凑了凑，“没想到半夜会这么冷。”
周聿琛迟疑了下，最后将自己手臂上挂着的西装外套给她，“要不要？”
陆悠悠喜笑颜开，拿过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
套上之后，说：“好大啊，好像袍子。”
周聿琛没说话。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门口，苏妩就静静地看着他们。
陆悠悠瞥见苏妩，扭头问周聿琛：“好像是你们公司的？”
周聿琛“嗯”了一声。
苏妩就在这个时候开口，喊了一声：“周总。”
周聿琛看她一眼，“打不到车？”
这个人在明知故问，苏妩冷得脸发僵，点了下头。
他说：“我记得你没喝酒，你上去借辆车，自己开车回家吧。”
说完，他带着陆悠悠，与她擦肩而过，走向停车场。
苏妩站在原地，如同被冻住了。
她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会所门口的大块红色地毯上，却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和周聿琛在一起的那几个夜晚。
但那些抵死缠绵都像浮云一般，很快掠过去，最后留下的画面，是在病房的那一晚，她说要亲亲才能好，他就在她脸颊上，留下轻若鸿毛的一个吻。
原来都只是她以为。
……
送陆悠悠回家之后，周聿琛被代驾送回恒盛。
凌晨四点多了，天色暗沉沉，他神思有些涣散，总在想陆悠悠的那张脸。
快到公司时，不知怎的，想起苏妩。
她孑然一人，站在会所的门口，冷得双手抱臂。
其实他叫了代驾，可以也顺带送她的，但是他没有。
合该如此，他和她之间，本来就不该再有纠缠，他并不喜欢她这样的女人，更别说霍易扬至今对她还没死心。
霍易扬还将陆悠悠送到了他面前……
很明显，陆悠悠是一份礼物。
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下来。
周聿琛看向车窗外，从这里右拐，过去几个街区，就能回到那个会所。
但有必要么？苏妩也不是傻子，那么精明的女人，总不至于傻乎乎地还站在会所门口吧。
绿灯了，车子又向前驶动，他收回视线，靠着椅背，缓缓闭上眼，这时才觉出几分疲惫。
由于昨夜玩得太晚，整个总裁办今天推迟了两个小时上班。
这是周聿琛下的命令。
其实一伙年轻人都没当熬夜是回事，不过老板发话，大家还是很乐意睡懒觉的。
也有人兴奋到睡不着，在小群里八卦。
眼睛不瞎的，都看得出，周聿琛和那个陆悠悠不一般。
有人说：“你想想啊，咱们总裁办这么多人，难不成还缺个送蛋糕的？霍总专门从外面找个人来，这就很有意思了。”
有人说：“投其所好呗，那么多人送周总美人，都被周总拒了，要我说，不愧是一家人，霍总这个表弟，对自己表哥的品味摸索得真是明明白白。”
有人说：“就是，周总什么时候这么亲民了，和大家一起玩，还大发善心推迟上班时间，我进公司这么久是头一回见，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苏妩睡到九点多，起来才看到群里这些消息。
她握着手机，在床上发愣了好一阵，才起身洗漱。
用粉底盖了盖黑眼圈，这才去上班。
这天她一直在忙工作，到了下午，从一楼的印务部取标书打印件，搬着沉重的标书，要进电梯时，看到了周聿琛。
他和徐思博站在电梯里，似乎也是正要上楼。
徐思博看到她搬着那么重的东西，赶紧帮忙按住电梯的开门键，“快进来，我帮你拿一些。”
苏妩两手被标书占据，自己按也不方便。
她的步子却顿住了，抬眸，对上周聿琛的双眼。
那男人的双眸深邃，幽沉，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站定在电梯门外，对徐思博笑了下，“你们先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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