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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样说，但暧昧的气氛到底是被苏妩这话打了个散，他放开她，又将手中的验孕棒往她手里塞，“既然没怀就别心虚，快去做了。”
苏妩不肯接，“我不。”
周聿琛火气又硬生生地被她逼了上来，“不去是吧？行。”
苏妩刚想，这男人这次意外的好说话，就看到他忽然又靠近过来，不由分说地，他的手就往她裙下探。
她睁大眼，往后缩，“你干什么？！”
“你不做，我来帮你做，”周聿琛将人抵着靠在墙壁上，抽着空看了一眼验孕棒盒子上的说明，手下开始动作，“看起来还得给你把尿。”
苏妩涨红了脸，手使劲推搡着男人。
腿上一凉，她彻底慌了，“我做！”
周聿琛没停。
“我做我做我做！”她都快急哭了，“我做行了吧！”
周聿琛终于停下，将手中的东西扔到她怀里，“早这样不就没事了？”
说完，他转身朝着沙发走过去。
苏妩看着他的背影，气得牙根痒痒。
她走了几步，不适感强烈，扭头看男人，脑子嗡的一声。
他手里把玩的那一小块布料，让她血液都往脸上冲。
“你……你、你这个变态……”她气得舌头都打结了，“你把我衣服还我。”
周聿琛瞥她一眼，“等结果出来再说。”
苏妩憋屈到极点，脸也红，咬牙低着头去了洗手间。
周聿琛的目光一直送她进了洗手间，撞上被关上的门，才收了回来。
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苏妩其实很少害羞，可能正因如此，他觉得她害羞比别的女人有看头，他脑中还是刚刚，她脸颊红得像是要滴血。
他喉结滚了滚，将手中的东西塞进了自己衣兜。
她说他变态，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变态。
验孕棒等结果需要五分钟，苏妩就在洗手间里磨磨蹭蹭足足十多分钟。
从洗手间出来，她走过来，脸颊还是一片绯红，小声说：“真没怀。”
周聿琛：“我看看。”
她迟疑了下，还是将手中的验孕棒递了过去。
周聿琛拿着看了下，一道杠。
阴性，确实没怀孕。
他脑中空空，一瞬居然感受不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
应该松口气的，但他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而是立刻想到，没有怀孕，那她就会肆无忌惮地和季瑾年在一起了。
苏妩这会儿还是很不自然，看他一眼，却发现男人脸色依然不是很好看。
她咬咬唇，“你看到结果了，放心了？”
周聿琛将验孕棒还给了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也听不出来多高兴。
苏妩噘着嘴，“既然知道结果了，以后就别再骚扰我，还有，衣服还我。”
周聿琛站起身往出走，一言不发。
苏妩愣了下，赶紧追上去，“喂，我衣服呢！”
周聿琛脚步不停，她急得拉住了他的衣袖，“你这人说话怎么不算数！”
周聿琛步子一顿，回头睇向她，“我就是说话不算数，你能奈我何？”
苏妩怔住了，旋即瞪大眼，“你怎么能……”
她有些语塞，确实是太过震惊，知道周聿琛这狗东西不要脸，但她没想到他可以不要脸得如此理直气壮。
“我说我和你没完，这事儿就没完，”他语气森冷，“你知不知道霍易扬因为喝酒导致胃出血，做了手术，到现在还没出院？”
苏妩愣在原地，一双未施粉黛的杏眼圆睁着，眼底都是不可置信。
“是因为你。”周聿琛扔下这句，转身离开。
苏妩没有再追过来。
周聿琛下了楼，秋初微凉的夜风吹过，却无法驱散心底的烦闷。
他并不愿意多在苏妩住处停留，因为对着她，他总是很难压抑身体的躁动。
他忌惮的并非她那个弱鸡男朋友季瑾年，今晚他不止一次想要吻他，但脑海中总会浮现霍易扬躺在病床上，喊着阿妩的情景。
霍易扬那么喜欢她，他作为霍易扬的表哥，实在不该再对她有想法，哪怕是生理冲动，也充满罪恶感。
他必须打消那个得到她的念头。
然而……
当他坐在车上，手在衣兜内摩挲那块已经失去她体温的布料时，又觉得，自己正在泥沼之中，越陷越深。
……
隔天，苏妩被叫进行政总监的办公室里面谈。
苏妩早有心理准备，谈话很顺利，到了下午，她接到了自己晋升为行政组长的消息。
行政部的小组其实不大，一个组长只带五六个人，但做组长的毕竟工作量要大一些，除了自己的常规工作，还要负责组员无法解决的问题，以及做一些小组工作情况汇总。
按照周聿琛的说法，再过两个多月她就可以通过竞聘晋升行政副总监了。
想到这，她勉强不去计较那狗男人拿她衣服的事儿。
她想，他现在也就能对着她的衣服自己安慰自己了。
得知苏妩升职，周围的人都很羡慕，毕竟这个晋升速度算是很快了。
一堆人纷纷恭喜苏妩。
陆悠悠也在旁边，听明白原委，很是意外，“我还以为，要在公司里面呆好久才能晋升小组长的。”
“也不用很久，”有人解释，“苏妩算是比较快，但之前也不是没有先例，在资历各方面可以的情况下，如果在公司里工作完成得不错，领导也认可，升小组长是会快一点。”
“哦……”陆悠悠看了一眼苏妩，说：“苏姐，恭喜。”
苏妩不是听不出陆悠悠的言不由衷，不过她心情好，丝毫不在意，只礼貌道：“谢谢。”
陆悠悠又问同事，“那我也可以很快晋升小组长吗？”
同事愣了下，“这你得问周总了。”
大家心照不宣，本来陆悠悠就是靠着周聿琛的裙带关系进的总裁办，陆悠悠的学历和能力其实完全不够格，进公司到现在，还没能熟练操作办公自动化，工作中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有时候甚至还会将自己的工作拜托给别人。
如果是正常晋升，那陆悠悠估计未来一两年做小组长都难。
但，谁让人家是关系户呢……
这天下班后，陆悠悠跟着周聿琛去医院探望霍易扬的路上就开始试探了：“我听说苏姐当上小组长了，好厉害哦。”
她这话说得酸溜溜的，周聿琛只“嗯”了一声。
陆悠悠很憋屈，“她工作做的很好吗？”
“还可以，”周聿琛开着车，没看她，“我和她组长谈过，至少交给她的工作她都完成得不错，加班也很积极，公司需要这种有积极性的员工，让她做组长，做个表率也不错。”
陆悠悠扁了扁嘴。
她是不加班的，她觉得周聿琛这就是资本家思想了，但她不好直说，委婉地问：“如果我努力工作，我也可以做组长吗？”
周聿琛有些意外，瞥她一眼，“你想做组长？”
陆悠悠说：“当然想。”
“可我觉得你对工作似乎没有什么积极性，只是混日子。”
陆悠悠确实是来混日子的，她的同学很多都去了什么快递公司之类的，恒盛这样的互联网大公司，说出去要有面子得多，而且她做的是闲职，每天打卡工资就比她同学高，她不喜欢踏踏实实工作，但她确实喜欢这种生活。
至于为什么想要做组长，主要还是因为，看到苏妩今天那么风光，她心里不舒服。
“没有啊，我只是刚刚入职不久，很多都不太懂，有时候有点受打击，”她辩解，“以后我会更努力工作的！”
红灯了，周聿琛扭头看着她笑，又伸出手在她头发上轻轻揉了揉，“只要你努力，总有一天会做组长的。”
陆悠悠心跳骤然加快，脸也红了，她觉得周聿琛温柔起来的时候，真的好帅。
她是真的想要得到这个男人了，不光是为了钱。
……
霍易扬今天身体状况好了点，但精神依然萎靡。
周聿琛中途接了个电话，暂时离开病房，陆悠悠对着霍易扬献殷勤，“霍总，我加了苏姐微信，不然我给她打个电话吧，叫她来看你。”
霍易扬闻言，眼底亮了亮，“可以吗？”
陆悠悠看着他这样子都心软，拿出手机，“肯定可以，不过你不要告诉周总是我喊苏姐过来，周总好像不是很赞成我这样做。”
霍易扬说：“那你快打。”
霍易扬现在的状态，真是有点癫狂。
陆悠悠记得，刚刚认识霍易扬那会儿，他也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可现在坐在病床上，人看起来憔悴极了，提到苏妩，又如此卑微。
她倒是想撮合霍易扬和苏妩在一起，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苏妩会来抢周聿琛了。
电话通了之后，她按下免提，说：“苏姐，霍总生病住院了，你要不要来看看啊？”
那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苏妩的声音，霍易扬心跳很快，他想说话，可是喉咙像是哽了一团棉花，发不出声音来。
从打了季瑾年到现在，他就再没见过她，也没勇气联系她。
陆悠悠回答苏妩：“现在稍微好一点，但还是很虚弱，需要人照顾，苏姐，你来看看霍总吧，他会很高兴的。”
陆悠悠还不知道苏妩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不遗余力地想要为这两个人牵线搭桥，然而，苏妩的表现很冷淡：“那就好，我就不过去了。”
陆悠悠一怔。
霍易扬眼底的光，又逐渐黯淡下去。
这个女人真是狠心……他知道他犯过错，但是他对她那么好，就真的弥补不了自己的错误么？非要被她判死刑？
陆悠悠不死心，“可是苏姐，毕竟咱们一个公司的，霍总还是领导呢！这几天，除了我，其他同事也有来看过的。”
陆悠悠这是在暗示苏妩，拿霍易扬当个领导也应该过来看看。
然而，苏妩不为所动，“但是我有事，我男朋友受伤了也需要照顾，我真的没空过去，就让他好好休养吧。”
说完，苏妩挂了电话。
陆悠悠傻眼了，都不敢看霍易扬。
苏妩是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她是才听说，但凡她知道得早一点，也不会出这种馊主意。
病房里一片诡异的静默蔓延着。
周聿琛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推开病房的门，觉察到气氛怪异，问：“怎么了？”
陆悠悠讪讪看他一眼，却没说话。
霍易扬攥着拳，忽然抬头看周聿琛，“哥，你不是说过，想要开除苏妩吗？”
周聿琛愣住了，这还是霍易扬第一次连名带姓喊苏妩的名字。
“我同意了，”霍易扬说：“开除她吧。”
周聿琛：“……”
陆悠悠也沉默。
苏妩今天才刚刚升了职。
周聿琛有些无语地笑，“你想一出是一出，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捅的这个篓子，我给人家赔钱六百万，还答应给苏妩升职？现在你不高兴了，就想让她滚蛋，你早干嘛去了？”
霍易扬反应有些慢，片刻才不可置信问：“为什么要给他们那么多赔偿？！这件事就是打官司也就十来万的事！”
“因为你是恒盛的高管，你打官司，证监会会盯着你，”周聿琛拉过病床边的椅子坐下，语气不善，“这事儿要是在申请上市之前，或者已经上市之后都没关系，但偏偏是现在，所以我问你，你打人的时候，考虑过公司没有？”
霍易扬无法反驳，他打人的时候当然不记得公司申请上市的事。
他如同被雷劈了，久久没说话。
周聿琛也懒得理他，不多时就带着陆悠悠走了。
霍易扬的拳头越攥越紧，最后重重地砸在了被子上，咬牙切齿低低叫了声：“苏妩……”
……
两人去吃饭的路上，陆悠悠八卦地问：“霍总是不是打苏姐的男朋友了？”
周聿琛不想和她聊这些，“别问了，无关紧要的人。”
说完想起什么，问她：“你和霍易扬说什么了？”
他实在没明白，霍易扬怎么会忽然改变了对苏妩的态度。
陆悠悠言辞闪躲，“没说什么啊。”
周聿琛深深看她一眼，“悠悠，你应该知道，我留你在身边，是因为你很像一个人。”
陆悠悠怔了下。
“可那个人，从来不会在背后说人是非。”他继续道。
陆悠悠很委屈，“我……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当着霍总的面打了个电话给苏姐，我看霍总那么想见她，就想喊她来看看霍总，我也是好心……”
周聿琛大概能猜想到结果，“被她拒绝了？”
“嗯，她说她要照顾男朋友，不过来了，霍总就很受打击。”
周聿琛默了片刻，“以后别再掺和这些事。”
陆悠悠很不高兴，却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她觉得她也不能算是没收获。
毕竟苏妩已经有男朋友了，她想，这样，周聿琛应该就不会再将目光放在苏妩身上了吧。
……
苏妩在季瑾年病房接完电话，抱怨道：“陆悠悠这人好烦。”
季瑾年坐在病床上，腿上放着个笔记本电脑，手指在上面敲敲打打，闻言笑说：“你怕一个捞女？”
“也不是怕，就是烦人，”苏妩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来，“我觉得她好像盯上我了。”
“那是好事，说明周聿琛在意你。”
苏妩想，倒也是。
“霍易扬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季瑾年将笔记本放到了一边，抬眼看她，“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会轻易死心。”
“他要是死心多没意思啊，”苏妩勾唇笑，“再说，他这么容易死心，我还怎么离间他和周聿琛？我就是要让他们两个人，为了我，狗咬狗。”
季瑾年定定打量她几秒，眼神讳莫如深，“你还真是个妖精。”
“季先生不就想让我做妖精？”她歪了下脑袋，遂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医生给我这么一张脸，说实话，你喜欢的是这种脸吧。”
季瑾年笑了，没回答她的问题，转了话锋，“你还想恢复成以前那张脸吗？”
苏妩有些失神，隔了几秒，才摇头，“才不要。”
“不想等一切结束之后做回沈意辞？”他又问。
苏妩垂下眼，“沈意辞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沈意辞了。”
季瑾年没再说话。
是啊，沈意辞善良，天真，敢于相信别人，憧憬爱情……
苏妩不是沈意辞，她觉得，她只是从地狱而来，工于心计，不择手段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为了复仇面目全非的一个恶鬼。
那些属于沈意辞的单纯和美好，于她而言，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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