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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馨声音尖锐了起来，即便被沈砚南轻轻捂住耳朵，江甜还是醒了过来。
“怎么了？”江甜缓缓打了个哈欠。
“没事。”沈砚南拍了拍女孩的后背，“再睡会？”
“不用，已经好多了。”江甜迷糊了一会，眸光瞥见了赵馨手里的水果刀，“这是要做什么？”
“不知道。”沈砚南轻轻把江甜抱了下来，“她闹着要和你谈谈。”
“哦哦。”
江甜和赵馨不是很熟，一时间也不知道她闹哪出。
警察叔叔当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更何况赵馨手里还带着刀。
“她是我姐姐！”赵馨声音又尖细了一个度，沙哑难听。“我不可能害她的！”
江甜忽然想起来，上次沈砚南貌似和她说过，那个小护士就是舒阿姨。
舒阿姨又和唐蕾是亲姐妹，这样看的话，赵馨说的也没错。
不过……
“我是她姐姐？”江甜轻扯了下沈砚南的衣角。
“不是。”沈砚南，“如果单论辈分的话，她是你姐姐。”
“嗯……”
警察有些不耐，把赵馨摁在桌子上，夺了她手里的刀，又和旁边那个年龄大的警察小声商量了两句。
“那边有个审讯室。”其中一个警察对着沈砚南指了一下，“里面有监控，安全我们是能保证的。”
“就是现在赵馨的精神看上去有些错乱，我们这边是打算让她们两个女生先聊聊。”
“想去吗？”沈砚南看向江甜，“不想去就算了。”
“可以。”
正巧江甜也想知道赵馨到底要和她说什么，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又是什么。
她本来和赵馨就没太多交集，更没什么利益冲突，至少江甜自己这么觉得。以至于高中都快过去两年了，她才堪堪对她有了丁点印象。
而且因为舒阿姨的原因，唐蕾最近情绪很糟糕，江甜也想知道原因。
审讯室里玻璃是单反玻璃，沈砚南能在外面看到江甜，江甜看不到他。
“我在门口等你，一直在外面看着江小甜。”
江甜笑了下，“好。”
在江甜要进去的时候，沈砚南又轻声说了一句，“哥哥一直在外面等你。”
等江甜身体再好些，过了冬天最冷的时候，沈砚南就打算带江甜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其实一开始沈砚南也觉得，江甜不喜欢看心理医生那就不看，大不了他一辈子陪着江甜，哪里也不去。
但后来，沈砚南发现江甜很没有安全感，有时候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大悲大哭，伤身伤心。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江甜的情感应激症，小姑娘身体本来就不好，沈砚南怎么舍得她再这么没有归属感。
三年前的心结，早就该解开了。
——*oo*——
赵馨坐在桌子的另一边，被手铐暂且拷住了手。
“同学，你情绪不太对，我们怕你一会有一些过激的行为，并无恶意。”一个女警察温柔地和赵馨解释着。
等审讯室只剩下她和江甜的时候。赵馨叹了口浊气，有些可悲地看着江甜。
只是不知道这眼神是给江甜的还是留给她自己的。
“江甜。”
“嗯。”江甜应声。
“其实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家世好，成绩好，还有一个对你无微不至的哥哥。”
江甜轻咬下唇，不知道说些什么，赵馨对她做的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江甜觉得可能是她骨子里没有那么大气，这个时候她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你不知道吧？那天在医院卫生间里，那个没有卫生棉的是我。”赵馨眼睛有些红，“我那会想着，是不是我的声音变得和你一样，他们就会喜欢我。”
江甜没说话。
“我就那么试了试，没想到我真的成功了耶。”赵馨声音低了下来。“那是我第一次用这么好看的卫生棉，蓝色的包装纸，上面还散着淡淡的香味，我一个人躲在里面闻了好久。”
“只是我没想到那个给我卫生棉的人是你！”
“凭什么！”赵馨使劲拍了下桌子，“你总要从我手里抢东西！”
在外面看着监控的沈砚南有些坐不住了。他刚要叫停，就听到江甜声音很轻地说了句。
“我没想过和你争什么。”江甜没什么表情。
“你妈唐蕾就不是个东西，她现在过的生活明明该是我妈的！”赵馨站着起来，声音陡然凌厉，“一开始江唐两家订的娃娃亲明明就是唐舒和江越！”
“你妈妈从小就喜欢捡我妈剩下的！”赵馨，“你骨子里也一样卑劣！”
“要不是唐蕾设计让我母亲小时候被拐走，你根本就不配过上现在的生活！”
江甜揉了揉耳朵，透过单反玻璃往外看了一眼，沈砚南说他一直在外面等她。
虽然什么也没看见，但江甜莫名心安了下来。
对面的赵馨还在嘶吼，“属于我的东西我都会抢回来的！”
“我觉得，你说的这些都不是你逃避事实的理由。”江甜，“你不能因为自己不幸，就想着让他人也变得不幸。”
“那我又能如何？你根本就不懂！”
“你喜欢沈砚南？”江甜想起了那条朋友圈和赵馨顺走的校服，淡声问。
“怎么？”赵馨笑的有些狰狞，“他厌烦你了？”
“他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更适合他一点啊！”
江甜没接话，声音依然清淡，“原生家庭只能决定我们的来处，从来不能标记我们的归途。”
赵馨：“你家庭条件优越，没过过一天苦日子，话当然说的无关痛痒。”
“那沈砚南呢？”江甜，“你那么喜欢他，那天许金龙说的话你不会不知道吧？”
赵馨愣了一瞬，呆呆地抬头看向江甜。
“他十岁的时候……”江甜有些不忍，“那会他父亲就酗酒成性，每天在赌场上输钱的不痛快，都会发泄在他身上。”
那时候沈砚南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就总是遍布伤痕，更何况衣服遮蔽下的脊背。
赵馨握拳的手紧了紧，“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总是强调你家庭条件不好，沈砚南和你比起来只能说是有过之，但今年他十七岁，从没怨过任何人。”
江甜现在也想不明白，三年前那样的情况，不过十四岁的沈砚南为什么拒绝了江家的帮助，头也不回地跟着沈丽走了。
亦或者他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一通电话把自己的父亲送进了监狱。
“那他现在……”赵馨喃喃，像是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沈砚南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不堪的过往！”
“我也不知道。”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江甜笑了笑，“或许沈砚南本身就是奇迹。”
赵馨像是有些疯了，整个人近乎癫狂的呢喃，“沈砚南好脏啊，我妈妈骗我的，你们这么肮脏就……就应该在一起！”
“亏他没喜欢我……”赵馨恶狠狠地瞪了江甜一眼，“哦，我知道了，你说这些就是为了让我不喜欢他是不是！你以为这样就能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江甜顿了顿，“我说这些只是因为舒阿姨。”
不管现在如何，以前的舒阿姨，唐蕾和奶奶念了很久，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奶奶就总说，她找了舒阿姨好久好久好久……
江甜和沈砚南也在小时候就知道，唐家是两姐妹。
他们从未遗忘过舒阿姨，却被舒阿姨和她女儿记恨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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