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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做梦了么？”江甜忽然问。
“嗯。”沈砚南又把保温杯往江甜那推了推，“先喝水。”
“梦到什么了？”江甜抿了口热水。
沈砚南轻蹙了下眉，“再喝一口。”
看着江甜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沈砚南才开口，“梦到江甜甜小时候了，倔的要死，明明一点水也喝不下，还要哥哥倒。”
时间有些久了，江甜那会出了名的体弱，经常发烧，又处在不太记事的年纪，很多事情都模糊不清了。
她摇摇头，“不记得了。”
“梦本身就真假难辨，大概是些陈年旧事。”沈砚南轻轻笑了下，没再多说。
“要不要换个位置，冷不冷？”
“不用。”江甜。
沈砚南抬眸轻瞥了一眼那条窗缝，“还是换一下吧，我不放心。”
“嗯，好。”江甜抬手就要收拾东西，忽然间发现沈砚南大半个桌子上摆的都是她的东西。
她最近确实是有些乱了……
以前沈砚南不在的时候，她礼拜天的时候还能想起来收拾一下，沈砚南来了以后，杂七杂八的东西直接堆在了一起。
“没事，直接换，想要什么我给你拿。”沈砚南温声。
“小哥哥，要不然我简单收拾一下桌子。”
江甜刚要站起身，就被沈砚南拉了一把，“不用，我也没多少东西，你给我留的空够用了。”
江甜发了会呆，不自觉地按动着笔帽，说出来的话颇有些自暴自弃。
“小哥哥，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沈砚南轻笑，说：“我就喜欢在江小甜那受委屈。”
午自习过半的时候，李昀走了过来，低声对江甜嘱咐了句，“明天就小高考了，晚上别受凉。”
“知道了。”江甜。
刘光健：“昀姐实名制偏心啊，只和江甜一个人说悄悄话。”
李昀笑了一下，“你的话，明天晚上海底捞记得少吃一点，我怕你吃撑了。”
刘光健：“！！！”
有男生笑着问，“不是说小高考成绩出来再吃吗？”
李昀：“这么不自信啊，我相信\/我们班小高考不会有人有问题的！”
“不过事先说好了，就算是卷子简单，也不能提前交卷。”
也许是抬眸的那一瞬间，恰好和李昀的视线相撞，江甜隐约觉得李昀看她的眼神别有深意。
——*oo*——
考试当天，沈砚南和江甜打车来了二中，小高考四门学科一天之内考完，时间排的很紧，江甜又有些晕车，两人中午都不打算回去了。
不过卷子是真的简单，九十分钟的题，江甜半小时就写完了。
她仔细检查了两遍，发现没问题后，果断提前交卷了。
刚进二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校门口的扫描仪可能有些失灵，江甜不小心把手机带进去了。
快走到考场的时候，沈砚南给她检查笔袋的时候发现了，绕了点路，帮她送到了校门口。
她刚要去拿，就被人从身后轻拍了一下肩。
少年手里还提着一碗热粥，“走慢点，小心受凉。”
“小哥哥。”江甜回头，“你什么时候交卷的？”
“大概五分钟前。”
沈砚南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江甜身上，“冷到胃了么？”
沈砚南这么一说，江甜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一直按着胃，可能是太冷了，她一直没在意。
沈砚南把江甜拉到一个背风的地方，手轻轻覆上江甜微冷的胃腹。
“早上吃的少，我估计你会有些胃痛。”沈砚南，“考试的时候疼么？”
“不疼。”
“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提前交卷的吧？”江甜看向沈砚南放在石凳上面的粥。
“都有一点。”沈砚南眉心轻蹙了一下，“你这样我放心不下。”
“不过我检查好了才交的卷。”
江甜抿了下唇，沈砚南这个习惯不太好。
“现在好点了么？”
“没。”江甜扯了句慌，“可以背么？我难受。”
“嗯。”
小高考早上考一场，下午考三场，江甜和沈砚南早上的考试都已经结束了。
沈砚南怕走太快，江甜路上受凉，背着江甜一步一步走的很稳。
江甜：“小哥哥。”
沈砚南：“嗯。”
“我问你个问题。”江甜，“如果高考当天我胃不舒服，你会过来照顾我么？”
“不会有这种如果。”
江甜掐了一下沈砚南的耳垂，“就有，你会么？”
“会吧。”沈砚南补充道：“可能性不大，最差也就是陪你复读一年。”
“你不可以的。”江甜声音闷沉了下来，“如果真有这种情况，你要先考试的。”
沈砚南轻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江甜怕沈砚南敷衍她，轻声补充，“你要是因为这事没考到理想的学校，以后我胃病犯了，你拿不出医药费怎么办？”
沈砚南眉心紧蹙了一下。
江甜小时候犯过一次胃病，很严重很严重，仿佛要把心肝肺全部都吐出来一样。
那是沈砚南第一次对金钱有了实质性的概念，他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慢慢存钱。
“不会的。”
沈砚南轻声回了一句，像是在应江甜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快到粥店的时候，沈砚南又重复了一遍，“不会的。”
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些，江小甜这样好的人，本就该生生世世长命百岁，而不是现在这般体弱多病，缠绵病榻。
“不会的。”沈砚南。
江甜从沈砚南背上下来，踮脚轻轻抚平少年眉心的褶皱，“嗯，我骗你的。”
其实这世间诸多事情，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纠缠在一起，沈砚南早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很不在意公平与否，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信世上有公平公正的说法。
可是，他想为江甜求一次。
他可以一个人接受不公平的对待，怎么样都行，但他们家江小甜要被公平的对待。
都说三尺之上有神明，他为江娇娇求了十多年的平安喜乐，为什么还不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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