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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簌缪反抗着，扒拉开自己的衣服，躲在被窝里，只肯露出个脑袋。
“不要、簌簌没病！要睡觉，睡着了。”
沈润祀把她揽入怀里，薄唇吻着她的眼睫，舔掉了她的泪痕，低哄，“簌簌没有病，簌簌只是太爱我了，对吗？”
白簌缪眸子亮了亮，呆呆的点头，歪着脑袋朝沈润祀甜甜一笑，委屈的说:“没病，没病，爱阿祀”
沈润祀摸了摸她的脑袋，她立刻迎合着他，舔了舔他结疤的手臂，“受伤了…阿祀。”
他眉头轻蹙，没说什么，眸中的悲凉一闪而过，小心翼翼替她涂药膏，穿衣服。
动作娴熟极了，他已经这样做快一个月了，可她还是神志不清，只是偶尔认出他。
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也很抗拒。
他实在是想象不到她到底受了什么折磨……准确来说，是不敢想！
“带簌簌出去玩，好不好?”
她发疯般呢喃，打掉了他手里的药膏，“不要！我不要，一出去就有人要抓我。他们电击我，绑着我，把我关到小黑屋。”
他苦笑，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可她却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锁骨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咬痕，绵延至肩膀。
“坏蛋，咬死你、呜呜，还我阿祀。”
她又跪下，苦求，“救救阿祀，求求你，求求你……我不想让他死啊”
沈润祀神色凝重，手指被他捏着发白，闭了闭眼，又睁开，温和的笑，“没死，簌簌，我在。”
她浑身抽搐，搂着他的腰，“呜呜呜……你怎么才来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错了，求你别走。”
“不走，我不会走的。带簌簌去画画好不好?”
他抱着她往画室里走，地板，墙上，全都是颜料，就连画板上都是用脚踩出来的彩色颜料。
白簌缪看着满桶的颜料，兴奋的双眼冒光，“哇……好多、好喜欢！”
她捧了一把白色的颜料，可颜料全从手指缝里溜走，不甘心的又往里掏，捧在手心里的颜料渐渐凝固，稀疏黏腻的颜料被她随意挥霍，乱扔，乱甩，还往身上涂。
“嘻嘻，好好玩，给阿祀也涂！”
她也忘了自己是艺术家……
要是放在以前，她爱颜料如命，怎么会这样乱玩，早就心疼得不行了。
尤其是白色，他也不懂她为什么那么喜欢这个颜色。
白簌缪随意涂鸦，在墙上画了一只黄噗噗的鸭子，捂嘴偷笑，“柯尔鸭，拉臭臭”
“菜园……日初……”
她在墙上画，明明是该开心的，可眼角不听使唤着流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到地上。
恼火的掰断画笔，扔到地上，踩了几脚，“坏笔，不画了。”小跑地钻进沈润祀怀里，寻求安慰，“笔……欺负我！”
“手还不控制、乱画。”
“脑子，乱想，好乱，好害怕。”
沈润祀哄着她，也踩了几脚地上的画笔，吻了吻她的手背，“那就不画了，好不好？”
“可我还是想画，又不想画……好痛苦啊，救救我，阿祀救救我……”
她好像陷入迷阵里，出不来了。
其实，她也不想出来，就这样沉沦吧，就当他还活着，就当他还在，也挺好的！
反正，只有他能救她了。
沈润祀一遍遍给她擦眼泪，嗓音暗哑憔悴，“别哭了，我在救你。”
“不会丢下你的。”
他打横抱起她，身上的颜料沾了他一身，她又笑了，手掌上的残留，全都拍打在他的脸上，“好玩，阿祀好看，好美。”
白簌缪指着外面的玫瑰花海，视线全被吸引去了，“外面，好多花、簌簌想要。”
“嗯，带簌簌去。”
玫瑰香味扑面而来，那片黑色玫瑰花海被白色玫瑰代替，世界上本就没有黑玫瑰，全是用颜料浸染成的。
自从那夜后，他全换成了白色玫瑰。
若是无惧它的孤傲，慢慢靠近它就会闻到清冷淡然的香调，而不是甜腻的味道。
他啊，甘愿为她付出所有。
白簌缪把他扑倒在花海中，不断的重复着一个称呼，“阿祀，阿祀，阿祀。”
沈润祀一一回应，倾入骨髓的凉意渗透了全身，他低哑的祈求，“别离开了我，别再丢下我了，好不好?”
她咬着手指笑出声，“你不是阿祀，阿祀是无法被替代的，我注定会离开的。”
早晚有一天，她也会清醒过来，只是现在她不想醒过来罢了。
随意拽了一把玫瑰，荆棘刺进了手心，她扔下玫瑰，抱着手痛哭，“好疼，好疼……”
沈润祀握住她的手，舔着她的伤口，深情的双眼中翻涌的黑色漩涡，“还疼吗？”
她手心痒痒的，卷翘的睫毛微颤，眼里泪雾迷蒙，忍耐的伸出了另外一只手“这只也想要。”
还是一如既往的贪婪啊，只是现在这般模样，他拒绝不了。
真的很病态，让人心涩。
“好了吗？”
白簌缪犹犹豫豫，怔怔摇头，“想、做那个事情，只和阿祀。”
太久没做那个事情了。
沈润祀:“……”
想着想着，小姑娘眼前有了水雾，精巧的鼻子也泛上酸意，想做事的小孩似的，揪着旁边的花瓣发泄。
呜呜呜——怎么回事！
明明是她幻想出来的人，怎么不听她的，要疯了，想哭。
沈润祀实在拿她没办法，把小姑娘抱在怀里，戳戳她的脸颊，小口的品尝。
泛着淡淡香气的香甜，全被他卷入腹中，在花海中随意混荡，缠绵的沙哑，一便便的卷土重来。
她拉着他，一遍，又一遍，仿佛要彻底的将他镶嵌在骨子里，是纯粹的，就像漫山遍野的白玫瑰。
“别离开我……我爱阿祀……好爱”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啊”
沈润祀调整着呼吸想要掩饰心痛，颤抖的鼻音早就出卖了他。
“我亦是……”
她睡着了，他拥着她进入了房间。
“沈先生，心理治疗对于这于您夫人已经没用了。”
医生额间布满细汗，踌躇了很多，还是说出了口:“送进相关治疗医院比较好。”
不然会做出很多偏激的事情……
沈润祀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冷冽，冷冷启口:“去精神病院，是吗？”
医生大气不敢出，全身泛起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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