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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人停在他身后，轻微的草药香散在空气中，听过千百遍的声音直直落进耳廓。
“师兄。”
顾碎安没有理他，低头整理锁链，有些自嘲地想。
最近和锁链真有缘，什么材质都试过。
说起来，还是季邀的玉石锁链最舒服，温热滑腻，戴在手上像手镯。
他摇摇头，意识到自己竟在比对这个。
真是疯了。
季邀站在顾碎安身后，师兄的模样动作全部落入眼中。
他穿着一件白色里衣，白皙到透明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病态，此刻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脖子从衣领中探出，秀气诱人。
见他没有回应，季邀略带埋怨开口，“师兄不乖，说好不会逃跑，却联合慕安伤我，还把我辛苦打造的锁链拉坏了，真伤人心。”
季邀展开长臂，将顾碎安纤弱的身子抱到怀里，下巴放在柔黑发顶，双手握住腰肢。
几日不曾触碰，季邀在他耳边发出满足的叹息。
师兄抱起来好舒服，真想生生世世就这样抱着，睡觉抱，吃饭抱，洗澡抱，兴致起来就与他欢好，那才是神仙般的日子。
他认真感受师兄冰凉的身躯，因他的触碰而微微颤抖。
“师兄如今真不疼我，那么粗的箭朝我射过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顾碎安面无表情，也不反抗。
想到挂在心上的消息，开口问：“慕安呢？”
“你我多日不见，师兄最想的竟不是我。”季邀声音中充满委屈。
顾碎安闭上眼，他不知被这个声音欺骗过多少次，现在绝不会再上当。
他重复一遍，“慕安，现在如何？”
“死啦。”季邀声音如常，透着欢喜。
死了？
虽然早知慕安回去九死一生，但真的确定消息，他还是抑制不住愤怒。
季邀十分苦恼地歪头亲着顾碎安逐渐变红的脖颈，语气满是遗憾。
“慕安也不小了，竟还那样调皮，玩着玩着就掉进油锅。不过也好，它那天带走师兄，飞得那样高，太危险了，还是死了好，安全。”
他这段话，感情毫无起伏，听在顾碎安耳中全是威胁。
怒气按压不住。
“那是你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想帮我。”
“对呀，”季邀声音轻松，“以后师兄可不能随便找人帮忙，我怕血，杀人的时候手会抖，被杀的人，会死得很痛。”
“师兄也不希望帮你的人那么不舒服吧。”
寒气从季邀抱着的地方钻进皮肤，顾碎安狠狠抖了一下，凉到心底。
他想起慕安乌黑的眼睛，灵活的小脑袋，与他抢肉吃时鬼精灵的样子。
宽阔的脊背，能够阻挡九天寒风的厚实羽毛，以及它转身归去时那个坚定的眼神。
顾碎安心中愧疚铺天盖地，如果不是他太自私将它拉入旋涡。
慕安只是一只吃了睡睡了吃的小鸟，每天单纯快乐。
他害了它。
慕安，对不起。
不久黄泉相见，我亲自与你赔罪。
与他争论这个毫无意义，顾碎安换了话题。
他冷声说：“你要做什么？把我带回去关起来？”
“哪舍得将你关起来，师兄那么美，我要藏起来一个人看，外面这么危险，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伤到师兄，我会心疼的。”
顾碎安被他不要脸的程度震惊到，到底是多厚的脸皮才能这样面不改色的混淆事实。
“季邀，你是不是有病？”
“我是病了，一看到师兄就浑身发热，师兄，你能不能给我治好？”
他的手伸进顾碎安整齐的衣领，在胸口位置轻轻揉搓。
这属于ｘ骚扰了！
死变态！
顾碎安再也忍不住，他挣开季邀，“哗啦”一声站起来，风情流转的凤眼恶狠狠瞪着他。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爱是自由，是克制，你现在对我做的，我不爱，只有恨。”
季邀看着顾碎安张牙舞爪，一双桃花眼温柔似水，声音充满宠溺，“你不爱我啊，那我只有对你更好一些。”
顾碎安胸口坠着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季邀这个疯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举动。
他努力平息怒火，试图与他讲道理，“季邀，我爱过你，我抛弃心中隔阂和性别去爱你，我甚至想好了以后要与你遍历山河，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这不是爱，是占有，是控制，是自我感动的偏执。”
“师兄说的我听不懂，”季邀一只手拉住顾碎安左脚锁链，制止他后退的动作。
另一只手撑着床向前倾身，不断逼近顾碎安单薄的身子，看着师兄因愤怒不断起伏的胸膛，像被雨水浇打的蔷薇般娇怜可人。
他脸上现出病态的迷恋，“师兄，你那么美，连生气都这么好看，该放在花盆中好好养在宫殿里，不该去外面。万一被太阳晒坏了，雨水打蔫了，那可怎么得了？若想遍历山河，我将江山予你，岂不方便？”
顾碎安不知多少次感到与他无法沟通，他倔强地拉着锁链后退，直到缩进角落背靠墙壁，退无可退。
“你真是疯子。”
季邀靠过去，“我是疯了，若师兄不逃，我会像之前承诺的那样慢慢收服人族，可惜你不乖，那我也就没必要对人族客气，你说对不对？”
顾碎安咬牙不答，他实在跟不上变态的脑回路。
季邀顺着锁链捉住顾碎安脚腕，色情地摩挲，“我们来做个游戏好不好？”
季邀声音中充满蛊惑，“在这里，在这间牢房，如果师兄愿意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考虑放过十六和扶光。”
“你要对他们做什么！？”顾碎安心脏激烈颤动，他竟然用师父和师兄威胁自己，他有没有心。
“如果师兄听话，自然什么都不会做。”
顾碎安满心愤怒疼痛，他瞪着季邀，一双眼中满是水光，眼圈通红发狠，好像在看最恨的敌人。
他凑上去贴在季邀脸上，与他四目相对。
清晰地看到瞳孔中映出自己凶恶的影子，“季邀，你说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人总要离开，我告诉你。”
季邀抬手抚上顾碎安的脸，大拇指在柔嫩的皮肤上按压出一个小窝。
“洗耳恭听。”
“因为你不配！你不会爱人，更不会被爱，你只会用暴力手段将人困在身边，用你以为好的方式不断去道德绑架别人，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季邀的吻落在近在咫尺的唇上，他闭上眼睛十分享受，“师兄如此香甜，说什么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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