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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碎安一懵,认出服饰是鬼医,看他们脸上皱纹走势,显然年纪不小。
他立刻掀开被子坐起,连声说:“诸位老先生怎么来了?快请坐。”
他当然知道是季邀派来,但这些人十分年迈,他实在不好意思迁怒。
鬼医们惊呼一声,齐齐上前将他按在床上。
他们看着孱弱,力气却不小,顾碎安猝不及防,被迫仰倒。
旁边一人动作麻利搬出小桌放上。
桌上摆好饭菜,都是病人食物,肉粥小菜,卖相喜人。
看起来最年长的捋着花白胡子搭上他的手腕,解释道:“昨晚帝后高热,夜梦惊厥,我等特来照看,”说到这拿开手,点头说,“如今周天运转正常,已无大碍。”
顾碎安脸色一凛,语气颇为严肃:“多谢先生,请日后不要唤我帝后。”
鬼医们愣住。
想起昨晚帝君亲手照顾帝后,面色愉悦叮嘱,一切照帝后旨意行事,立刻拱手称是。
顾碎安双腿被小桌拦住,旁边一群人虎视眈眈,无法下床,只好坐起。
他脑中一片混沌。
惊厥?高热?梦?
他抬手按住太阳穴。
昨晚是做了不少梦,其中不乏两人荒唐时光。
不知道有没有说不能过的东西。
他抱着侥幸心理,试探问,“我都,说什么了?”
空气瞬间沉默,顾碎安心中咯噔一下,哀嚎一声。
完了。
他不会真说什么毁三观的话吧。
他咬紧牙,拼了,死也要死个明白。
“我提季邀了吗?”
鬼医连忙摇头。
鬼帝名讳岂能如此轻易出口。
顾碎安心里松口气,还好。
不过对于昨晚发生的事还是好奇。
“我说的什么?”
老鬼医看着他,欲言又止,半晌才憋出一句,“帝后恕罪,老奴不知。”
不知?
顾碎安身子一僵。
他想起昨晚梦到各种杀死敌人的手段,咕咚咽口口水。
他知道为什么鬼医听不懂了,他提的现代武器。
蜡烛!老底被掀了。
没关系。
顾碎安马上安慰自己。
季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没什么好担心。
就算昨晚才掉马甲,他也不怕。
季邀虽混蛋,事到如今,应该不会再害他。
等风头过去,人间白云苍狗,世事转换,此间无人识他,他就开始游历。
到时他与季邀万般纠缠也已理清。
是真正的自由。
天雷没劈死他,证明炮灰命运结束,他安全了。
他再不用担心被天道了结,不用抱紧主角大腿苟光环。
毕竟,别人抱大腿是甜宠文,他呢?
暗黑文!
以后看书要注意,不要看病娇,不要看虐恋。
免得把自己搭进去,还被雷劈。
他呆呆回想,门口有年轻小鬼敲门唤回神智,恭恭敬敬问帝君来了,能否相见?
顾碎安想也不想便拒绝。
没人愿意见将自己害到有家难回,人人喊打的凶手。
季邀神色淡定站在外面,等小鬼好消息。
他鼻子靠近山根处有一道浅浅划痕,是昨晚顾碎安用指甲划的。
他神色痴迷轻拂那道伤,特意没将它愈合。
昨晚师兄做梦,口中喊打喊杀。
门口守着鬼医进去都不顶用,唯有他进去将他抱住,耐心温柔低哄才安静下来。
师兄心中有他,这个认知让他雀跃不已。
或许他多虑了,他与师兄,可以更进一步。
他满心欢喜看着小鬼出来,抖着肩膀告诉他帝后让他滚。
笑容从脸上消失。
他想不通,昨晚还对他那么依赖的师兄怎能如此无情?
他一脚踢开眼前瑟瑟发抖的小鬼兵,不管不顾跑进去,站在顾碎安门口。
门开着,房内传出药香。
脚步声响彻宫殿,屋内所有人转过头看向他。
年长鬼医首先反应过来,从昨晚到现在,结合之前的传言,哪还有不明白的。
床上这位,就是帝君大修温泉池,只身闯天雷的命根子。
他跪在地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帝君,”他说到这里顿住。
帝君说这是帝后,帝后让他不要喊他帝后,帝君又说都听帝后的。
夫妻打架,小鬼遭殃。
他想了想,决定什么也不说,“禀帝君,一炷香前醒来,未及进食,体内周天稳定,无情绪波动。”
季邀点点头,眼神越过众人看向顾碎安。
那双眼中明晃晃闪动着渴望和爱意,像被遗弃后找到回路的家犬,炫耀着求夸奖。
顾碎安不想当着他属下驳他的面子,也不想与他交谈,淡定拿起勺子喝了一口肉粥。
清爽可口,软糯绵密,味道不错。
最重要的,这不是季邀做的味道。
他余光看季邀眼巴巴站在那里,脚无意识往上抬,要进不进。
气愤之余感到一丝好笑,之前骗他,将他耍的团团转,现在这般小心翼翼,真是报应。
他淡定在一群人注视下喝粥,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当初研究武器,对着将他捉住持枪威胁的歹徒都吃得下去,何况这几道并无恶意的视线。
季邀站在门口,安静看着顾碎安喝粥,夹菜,吃菜。
师兄那双修长优美的手被筷子夹住。
将翠绿茼蒿,鲜红番茄,白色清粥送进那张让人难忘的唇内。
他心里腾起嫉妒,师兄明明是为他留下,怎么反倒是这些东西离得更近。
沉默半晌,季邀见他吃完,说:“安安,你可记得为何来到鬼界?”
顾碎安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谨慎回道:“什么意思?”
季邀见他没有抵触,大着胆子迈进去。
顾碎安眉间轻蹙,不动声色将烦躁压下。
季邀站在一步之外,说,“我将魂魄还你,你在鬼界待到我伤好离开,是我们当初的约定,可对?”
“是。”
怎样?
“师兄这般对我,不照顾,面也不让见,话也不给说,我思虑成结,伤好不了了,师兄,也就走不了了。”
顾碎安与他相处日长,早就明白他的脑回路,估摸着听出些意思。
这是讹上他了。
不照顾,伤好不好自己不知,季邀会一直借伤将他拖在这里。
照顾,又要与他日日相处,危险系数极高。
无论哪个都不是明智之选。
顾碎安思索一下,看着季邀的眼睛,又觉烦躁,转而看向他旁边白瓷花瓶,慢慢说,“我不会照顾人,鬼帝尊贵,自有人愿意照料。你的伤到时我会去看,好不好自然知道。”
“至于心情郁结,”顾碎安看着他,嘴角挑着一抹冷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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