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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衡到底没回府，不过却让不为和不用将徐静姝送回去了。
第二日，扬州府几乎所有的商家都交了账本，唯独十三行的盐庄还没有动作。
齐衡在吕远和李兆林身上扫了一眼，才缓缓开口。
“吕通判，李通判，你们两个谁去催一下十三行的账本？”
他们都知道，这十三行的盐庄是白家的产业。如今那盐庄可是顾候的私产，往年他们都是主动上缴盐课的，今年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论资排辈，那自然非李通判莫属。”
李兆林的胡子抖了抖，看着吕远就像看个白痴。
原本他们两个站在同一战线，就可以不去趟这趟浑水。
如今，吕远推了自己出去，那势必要内斗一番。
“齐大人，我资历深厚，但是年岁大了。这事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就让年纪稍轻的人去跑跑腿儿吧。”
李兆林句句没提吕远，却是摆明了他逃不过了。
齐衡抬眸，也看向了吕亦。
“李通判说的是，那就有劳吕通判了。”
吕远的脸都黑了，他们都知道这十三行的背景，却是将得罪人的事儿算到了自己身上。
偏偏，这年纪轻的人都轮不到这齐大人身上。
“如此，那下官就却之不恭了。”
齐衡点头，看着人出去后，又将目光投在了面前的账本之上。
这是金有钱的永乐银号的账本，上面看着收支平衡，没什么问题。但是，这背后存取之人到底有谁，却未曾可知。
吕远憋着气去了，又带着一脸的伤回来了。
齐衡愣了愣，赶紧让人将他扶着坐在椅子上，又让衙役去叫了大夫来。
“吕通判这是......”
“齐大人，是我办事不力。”
吕远的胡子抖着，每抖一下嘴角都牵动着疼。
“我刚说了来意，里面就出来个身材高大的人将我打了出来，真是没有给大人和扬州府一点面子。”
齐衡面上的怒气隐而不发，薄唇紧抿，一脸严肃。
两个通判对视一眼，不着痕迹的观察着齐衡的表情。
“当真是目无法纪，本官亲自去看看，谁敢如此放肆。”
齐衡甩了袖子，带着人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府衙。
李兆林和吕远虽有隔阂，却也乐得看好戏，心中已经开始猜测那大人之人是谁了。
吕远虽然是七品小官，但是穿着官服，一般的人，谁敢这么大胆殴打朝廷命官。
吕通判被打的消息，在他回到府衙后就已经传遍了扬州城。
如今，再看年纪轻轻意气风发的齐大人带着人从府衙出来，更多的都是在看好戏。
齐衡到了盐庄时，周遭的百姓已经将那儿围得水泄不通。
石头双手交握放在小腹前，微微眯眼，看着来人。
齐衡一身红色的官服，站在人群中分外显眼。
丰神俊朗，气度不凡，不怒自威。
“打人者何在，速速出来见我。”
石头的眼帘微掀，也不见他行礼，只是抬了抬手。
“大人，我家侯爷正忙着，等他有空了，我会告知大人来过。”
齐衡的脸色变了变，薄唇紧抿，紧紧的盯着石头。
人群中也出现了一阵骚动，早就听说这十三行的盐庄是汴京勋爵之家的，可这侯爷他们可是见都没见过。
两个大能斗法，谁胜谁负，真是让人期待的很。
“来人，去将里面的人给我带出来。”
这里面可是侯爷，那些衙役面面相觑，犹豫着不敢上前。
齐衡站在前面，怒气直冲头顶。
“这扬州府我说了还是算的，谁敢忤逆藐视王法，就是不将朝廷，官家放在眼里。”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奈何气势十足，也让人不敢轻视。
不为和不用首当其冲，那些衙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刚才打了一个，如今谁还敢来闹事。石头，给我打。”
屋子里的声音一出，石头魁梧的身子就动了，双臂一拦，将不为和不用推得推了两步。
外面闹成一团，屋里的人终于出来了。
一身绛紫色的衣袍，袖口领边都是灰色的兔毛滚边。身高九尺，英武不凡。
看到齐衡，似是带着一些震惊。在看到齐衡时，那张英气非凡的脸上就勾起了一抹笑。
“元若，是你啊。”
“顾二叔。”
看好戏的人瞬间就歇了，扬州府官官相护，更何况人家还认识。
齐衡站得笔直，虽然恭敬的叫了，但是并未行礼。
“进去坐会儿？”
顾廷烨只当没有看到他疏离的样子，上前揽了他的肩膀。
“公务在身，还是先办公事的好。”
齐衡身形不懂，顾廷烨的脸也冷了下来。
“你当真不给我半分面子？”
对面之人沉默不语，但意思已经明了。
“好，好得很。我顾廷烨还就不信了，这扬州府就没有一笔烂账。”
顾廷烨摆了摆手，“去，将盐庄的账本搬过来给齐大人。”
“查，给我细细的查。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齐大人胆敢徇私，我定掀了你这扬州府。”
齐衡脸上微微闪过一丝苦色，挤在人群中看热闹的金有钱等人却更苦了脸。
这一番下来，前面他们做的那些努力不是都付诸东流了。
“齐元若，你就挡着扬州府百姓的面，给我个交代。”
顾廷烨的手指在周遭百姓的身上划过，最后落在了齐衡的身前。
“你敢不敢？”
相较于他的咄咄逼人，齐衡的态度不明，让人深思。
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再闹下去，就不可收场了。
“有何不敢，我齐衡在此保证，赋税，徭役，盐课，商行各项税收，必查的明明白白，给官家，给百姓一个交代。”
“好！”
有人带头，百姓群里叫好声一片。
这是来扬州府以来，齐衡第一次受到这么多百姓的拥戴。
心中微热，让人接了账本，却又看向了顾廷烨。
“顾候在扬州府打了人，势必要回府衙给个交代的。”
顾廷烨停了许久，才摆了摆手，率先走出了人群。齐衡紧随其后，带人一起回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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