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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她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难道要说是梦吗？
那她要怎么提醒太后，她完全不清楚太后是怎么昏迷的，饮水，还是饭菜？
“不用吞吞吐吐，想说什么就说。”
夏知秋硬着头皮开口了，“臣女前段时间做了个梦，梦到太后您病了，当时没在意，刚才不知怎么又想起来，只觉得心惊肉跳。”
夏知秋无意识的把一碗滑嫩喷香的蛋羹搅的稀碎，继续说。
“臣女梦见是八月份，一场暴雨之后，太后您突然就……昏迷了，后来梦里浑浑噩噩也不知时间又过了多久，就听说了您……”
夏知秋含糊其辞，无论如何也不敢把最后的结局说出来。
就算太后看上去和蔼可亲，甚至和农妇一样在泥土里耕作。可她也曾在当今君上年幼时，把持朝政十余年，手段雷厉风行。
“知秋，你胡言乱语什么！”祖母脸上有些不快，“梦境而已，做不得数，也敢拿出来在太后面前说。”
太后却呵呵笑了起来，“要是别人，恐怕还不敢当我这个老婆子的面说。也就知秋性子直爽，也孝顺。”
太后摆摆手，也不知把事情到底放在心上没有，“哀家会注意的。”
夏知秋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太后只是当做了一个寻常梦境，恐怕也不会太上心。
她叹了口气，看来只能自己想想法子了。
最起码太后的立场很明显，是偏向顾长风的，她要是能平安，对顾长风、对夏家都有好处。
有个挂着鹅黄色腰牌，看上去有些年长的宫女走了过来，低眉顺眼说道，“太后，王后听说夏姑娘来了，想请她去长乐宫坐坐，说说话。”
夏知秋很想拒绝。
她本能的觉得没什么好事。
上一世她刚嫁给顾子明，就在长乐宫前跪着，学了半日的规矩。
这一世她更是和顾子明和离在前，戳穿顾子明在城南别院的勾当在后，还不知他们娘俩怎么记恨自己。
“夏姑娘在和哀家说话，王后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太后脸色一沉，故意亲热的拉住了夏知秋的手，吩咐身边宫女去取自己的首饰匣子来，要给夏知秋挑一条镯子。
那年长的宫女赶紧告罪，说到，“王后是说等夏姑娘和太后聊完了，也去长乐宫坐坐。太子犯了糊涂事，她想替太子当面赔个不是。”
“那便等着。”太后慢腾腾的接过首饰匣，拉开放了手镯那一层，感慨的摸着夏知秋白皙弹嫩的肌肤，责怪道，“如花似玉的年纪，也不晓得好好打扮，等跟哀家一般老了，便是有心，也衬不起珠光宝气喽。”
夏知秋若是愿意，嘴甜的跟吃了玫瑰露一样，“太后您气度不凡，哪里用得着这些凡俗的珠宝去点缀？”
这话说到了太后心坎里，对夏家老夫人说到，“阿霁，你年轻时是个直愣愣的性子，养个孙女倒是嘴甜！”
一排排镯子整整齐齐的码着，其中一只格外打眼，夏知秋忍不住多看了看。
“喜欢这一只？你眼光倒是和你祖母一样刁钻。”太后取出那只通体通红的玛瑙镯，上面火焰纹浑然天成，仿佛真要烧了起来。
看到太后取出这只镯子，夏知秋发现祖母本来不在意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这镯子是你当年在南疆……”
“不打紧。都多少年了，那些事我都要忘了。”
太后拉过夏知秋的手，亲自给她戴上，满意的点了点头。
胜雪的肌肤上，点缀着这么一抹惊心动魄的红，当真绝配。
“行了，去吧。”太后晾够了王后宫里的人，方才抬抬手，让夏知秋去了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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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长乐宫，刚才在太后面前还对夏知秋客气有加的宫女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姑娘在这儿等着，我去禀报娘娘一声。”
宫女进去后，夏知秋等了半天，却也没见人出来，偌大的正殿里连第二个人都没有。
感情是要给先她一个下马威？
夏知秋不以为意的笑笑，打量着长乐宫的摆饰消磨时间。
“这是谁家的丫头，好没有规矩，闯进长乐宫干什么？不知道这是王后娘娘的宫殿？”
一个年幼些的宫女看似无意的从长乐宫门口路过，故作老成的训斥夏知秋。
夏知秋懒得和一看就进宫没多久的小丫头片子计较，好声好气的说，“是娘娘召见我。”
“既然是等娘娘召见，怎么不好生跪着？站着东摇西晃，好像你才是长乐宫的主子一样！”
夏知秋不想自己把错处递到王后面前，忍着不快，心疼着自己的膝盖，跪了下去。
小丫头似乎没想到夏知秋脾气如此好拿捏，似乎和她主子吩咐的不太一样，愣了愣，急忙跑去禀报去了。
王后杨如月倒也真没让她跪太久，便盛气凌人的来了。
“果然是那个狐媚子的女儿，不论是姿色还是心机都和她一模一样，薄情寡义也学了个十成。”
王后唇色绯红，尖尖的十指掐着夏知秋的下巴，带着明显的羞辱意味打量着。
夏知秋危险的眯了眯眼，开口，“娘娘口中的狐媚子，可是臣女的母亲？”
她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
王后是做足了准备，要好好羞辱一番这个害惨了自己儿子的女人，所以屏退了所有下人。
“就是那个先勾引君上，又爬上了夏尚的床的女人。”王后掐着她的下巴，满意的从里面看到了愤怒，心里越发快意起来。
“臣女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王后。”夏知秋说道。
“你错在不该在子明纳侧妃那日让他颜面尽失，你错在不该丢了红玉珊瑚后不息事宁人，你错在不该带君上去城南别院……本宫的意思，夏姑娘明白了吗？”王后一字一句，怨恨道。
夏知秋眼神里有三分冷意，“可那不都是太子的错吗？王后的意思是，臣女就活该忍气吞声？”
“谁让你们这些贱民天生就低人一等。”
夏知秋默默攥紧了手，笑了笑，声音轻的微不可闻，“臣女现在明白，我究竟错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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