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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相隔的并不是挡在他前面的数十影卫。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他道。
聂臻恍若未闻，冷冷道：“拿下。”
“他为你做得倒多，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
聂臻眼神一寒。
卫昀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已然将自己包围的影卫，继续道：“你抓我无非是要在内乱起时钳制西北，而这一切的大前提是我得活着，否则，你无暇顾及，不止是西北，你会四处环敌。而当初一心为你复仇最后却病死在床上的那个病秧子现在应该也在西北，我说得没错吧？”
“你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聂臻森然地看向卫昀，戾气毕现，“你敢动他，哪怕用尽一切代价我也定会让你陪葬！若是你的族人，那我便杀你的族人！若是你的国，那我便覆了你的国！”
“果然，你的底线在这儿。”卫昀幽沉着眼，神色愈发晦暗，“可是有点难办，我现在还不能把自己交给你。我猜你们打算走颍关，借道乌山，渡青木河，然后奇袭金州……”
聂臻长睫微颤，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看来我说对了，这其中让他必须亲自去一趟的理由。除了你我，他是第三个知道上辈子西北战事始末的人。我不知道你们会用什么办法说服西北那些顽固不化的老东西，但我想最有可能的变数应该是我那位未婚妻月挽了，她自来与我不大合得来。”卫昀说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接着道，“你可知先前的我为什么放弃渝州的原料交易？不想折损我的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并不需要了。”
聂臻讥诮道：“你当然不需要，比起火药，大规模的杀伤性火器以及制作方法才是你现在最想要的。”
卫昀不置可否，道：“渝州的走私还有一部分是流向晋国，早在十丘的时候聂与就对卫延做下了承诺。上辈子卫延之所以还没攻盛，是因为你娘手里握着的东西，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以为他用蛊毒可以威胁她，不过到死她也没让他得逞。”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父皇的死都跟他们脱不了关系。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同你联手？同你这个倾覆我朝，利用我，欺骗我的贼联手？”
“北原岭，横水一带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而你没有时间了。”
聂臻沉着脸没有回答。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太多了。
不管是私吞矿藏还是走私，铸兵，罪名一旦成立大战在即。她不是没想过卫延会发兵，但她的主力并不会在金州，而是横水，北原岭这两个点。因为当时有考虑到三面环敌的风险，金州不足为惧，但她亦不可与晋国大军硬抗，否则皇城空虚，无法安定。而横水流经河西直入晋腹地，可直捣黄龙，北原岭则是卫延的火器秘密制造之地，宛如心脏一般的存在。为了不出错，她确实需要一个十分熟悉晋国之人，因为声东击西存在一定缺陷，所以她的速度必须要快于任何一方。
“果真是好算计啊，”聂臻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但我认为杀了你来得更快，不然还等着你一统天下，三家合并？西北蠢蠢欲动，已故的皇太孙若还存于世，你猜当今的晋帝会如何?是先忙着与我那皇兄沆瀣一气分一杯羹，还是对你这个前太子遗孤赶尽杀绝，端了那贫瘠的西北？”
“我会告诉你三寸的解蛊之法。”卫昀低沉道，脸上表情无任何变化。
聂臻：“我凭什么信你？”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针锋相对，似乎谁也不让谁。
倏尔，卫昀笑了，只是这个笑容没有任何温度，“阿臻，你难道还不明白我说的不需要，纯粹只是因为聂与是个扶不起的烂泥，我想你跟我一样也是这么认为，所以金州不足为惧，谁才是真正的敌人？我很了解卫延。他向来自大，而你娘是他唯一一个例外。她多年隐姓埋名扮作他人，其中缘由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我明说。我很清楚你接下来会怎么做，眼下这个形势，你娘不会在盛国，她定是去了北原岭，可还记得当年消失的那些王卫？所以你别无选择。不然，你是想见你娘再死一次？”
“卫昀！”聂臻怒吼道，眼睛上已然布满了血丝。
“阿臻，我还是太了解你。”卫昀淡淡道，神情莫测，“不要被一个人了解你，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被人威胁。告诉你个秘密，影组织最厉害的地方不是控制人的毒蛊，而是通过药物改造人体极限。三寸是晋国皇室专门用来喂养给那些没有思想的死士的药，而你娘是卫延最好的杰作。”
聂臻身形微晃，脸色有些发白。
卫昀的目光滞了一瞬，片刻，他挪开眼，接着道：“鬼医虽然死了，但他的徒弟还活着，她是后来唯一一个能解此蛊的人。你的脉象显示你中过追魂引，这种毒只有晋国才有解毒药草，给你解毒的那人便是鬼医的徒弟。她现在无法解，是因为缺少几个关键步骤，而当年在晋国皇室地宫我刚好找到了未来得及被卫延焚毁的鬼医部分典籍。”
“你要什么？”聂臻赤红着眼，艰难开口。
“自然是放我离开，这样我们才能谈好接下来的合作，我不妨碍你稳定国内局势，你也不阻挠我回晋登帝。”
“可以。”
“主子！”那些暗卫齐齐开口。
“不过现在还不行。”聂臻冷冷道，她靠近一名暗卫，耳语几句后，那人离开。
没过多久，那名暗卫带着另一个来了，是此前的店小二。
他看了卫昀一眼，然后朝他递上了一个瓶子。
聂臻道：“服下里面的东西，我就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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