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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之的手指触摸着伤疤，她的肩膀缩瑟了一下，像是感觉到了不舒服，眉头微微皱起。见状，他轻轻拉上她的领口，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熟睡的面容，抬手抚平她的眉。
裴如茵是被渴醒的。
翻身想要下床倒杯茶解渴，手掌却摸到了一个结实的障碍挡在身旁，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觉身旁躺着一个人。
目光朦胧地看向身旁的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以及俊挺的鼻梁，似乎是程远之。
是在做梦吗？
她抬起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在指尖刚落在他脸庞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倦意，像是一只闭眼蛰伏的野兽，睁眼的瞬间也是猎杀之时。
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她的意识瞬间清醒，快速缩回了手指，然后一脸茫然地看向躺在她身旁的程之。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眼底带着少见的温和。
“你怎么会在这里？”裴如茵慌张地扯住被子，垂眼向下看去，她的身上只穿了底衣。
“盛情难却，昨晚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么？”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让如茵心里不寒而栗的笑容。
昨晚发生了什么，因为宿醉的缘故，她的头痛欲裂，努力在脑海中寻找着，却找不到一点关于昨夜的蛛丝马迹。
如茵有些沮丧，明明这几日自己刚整理好心情，这个男人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将一切摧毁，她沉默不语，想要起身离开，却被程远之一把拉进怀中。
“再陪我睡会，你如果听话的话，我考虑告诉你昨晚发生的一切。”
话音刚落，怀里的人不再乱动，程远之嘴角的笑意变浓，他闭上眼睛，抱着她却无法再继续睡下去。
昨晚，检查了她的伤口之后，他便要离开，谁知醉酒的她抓住他的手臂，就是不愿松开，无奈他就睡在了她的身旁。
她被他紧紧抱在怀中，动弹不得，鼻间是他身上衣服上的味道，耳边甚至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他的胸口结实，让她感觉到一种少有的安稳的感觉，如茵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原先对他的防线竟然因为一个怀抱就轻松崩溃。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还在生我的气么？”声音从头顶传来，语气平静，见怀里的人没有作声，他又继续说道：
“那天，是我母亲的祭日，我九岁的时候她便离开了人世，那天晚上我喝了许多酒，见到你之后我有些失态，所作所为也是在不太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正如你昨夜的行为。”
怀中人的身体变得僵硬。
“之前的事情，不要再想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直顾你周全。”
“如果我不愿意呢？”她仰起头，目光清亮地看着他，她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是否又会像之前那样很快就失去耐心。
在与他的眼睛对视后，才发觉他的反应竟在自己的预料之外，他的目光像是一潭深井，毫无波澜。
骨节分明的大手抚着她细腻的脸庞，嘴角带着笑意：“你别无选择。”
顷刻间她眼中的平静被无尽的悲哀代替，她垂下目光，不愿再看他。
“你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他在光洁的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然后张开双臂将她裹入怀中直到天亮。
他的气息充斥在她的周围，如茵一直睁着眼睛，她在回想先前他所说的话，他这算是在求和吗？如果自己一味地忤逆他，那他忍耐地限度又在哪里？
思来想去，还是不要将自己置身在与他的对立之中，现在的她更像是依附程远之的藤蔓，想要见到阳光还是得先往上爬。
她的心中打定主意，头顶传来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房间逐渐变亮，裴如茵试图拿开他的手臂，再不起来，待会儿银月该要来叫她了。
程远之醒了过来，怀中的人也趁机挣脱开。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犹豫了一会，她还是问出口来。
程远之深深看了她一眼睛，没有言语，视线却向下滑去，顺着他的目光，如茵看向自己的胸前，只见领口半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她慌乱地整理好衣服，双手捂紧领口。
程远之轻笑，起身准备下床，只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端着水盆的银月侧着身子跨了进来，见到眼前这一幕，不禁瞪大了双眼，愣了一会又赶忙转身离开，临走时还不忘把门带上。
这一下更说不清了。
如茵欲哭无泪，用带着怨气的眼神，瞪着脸上还带着笑意的程远之。
“昨天晚上，你很热情。”
临走的时候，程远之面不改色地留下这句话，给了坐在床上的裴如茵当头一棒。
程远之走后，银月才重新又端着水盆进来，没过多久，那个叫做玉儿的绿衣丫鬟端着碗醒酒汤过来，说是公子让送过来的。
“不要再笑了银月，我都看到了！”
裴如茵满脸不悦地看着脸上挂着微笑的银月，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银月调皮地撇了撇嘴，转而把桌上的醒酒汤小心翼翼地推到如茵面前。
“快点喝吧小姐，这可是程公子的一片心意，待会要凉了！”银月收起笑容好心地提醒她，却发现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昨天晚上不该喝酒的...
都说酒能消愁，谁知她的酒量实在太差，没喝几杯身体就开始变得轻飘飘，她只记得昨天自己好像抚琴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全都记不清，脑海里就像起了一团雾，隐隐约约也看不到真相。
“我昨天喝了酒，后面的事就不记得了，早上一睁眼程远之就睡在了我的身旁。”如茵试图向银月解释。
可银月眼中的笑意变得愈发明显，她满脸好奇地问道：“这么说你们和好了？”
裴如茵脸色恢复了平静，轻叹道：“他让我忘记以前的事情，可我心里还是无法不介意。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了，从今之后我不会再与他对立，凡事都会顺应着他，其他的我们再慢慢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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