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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写字楼底下吃饭，聂云竹端着餐盘坐我对面。我正看手机，没来得及跟他说话，聂云竹闷不吭声地把一个文件袋推过来。
我抬头:“?”
“霖纪裴影的报名资料。”他把手撤回去，神情寡淡，“我觉得你可能想要。”
这算求和。我重新低下头看手机，“谢谢。”
聂云竹边吃边含糊地说不客气。
因为并没有边吃午饭边看资料的习惯(其实是怕把纸弄脏)，文件袋我原封不动地拎到楼上去，很不巧刚回到办公室就收到写手发的邮件，一直忙到下午四点多才闲下来。有点困，靠在椅背上闭了一两秒眼又坐起来，资料还没看。
我边翻资料边点开浏览器搜裴影，居然有她的简介，我讶异，还是个有百度词条的女人。这样的人怎么会跟霖纪这种小品牌合作呢？怪哉。
个人简介上写的是超模裴影，在国外参加过什么什么比赛，琳琅满目的奖项。我翻着那组照片，越看越不对劲。
倒不是说她不像超模，恰恰相反，小刘拍的那组照片真的很好看，裴影的长相并不像典型超模，过度迎合欧美对东方女性的臆想，裴影有种尖锐又个性的漂亮，即便是普普通通的装束，穿在她身上也显得恰到好处。裴影身材很好，举手投足能看出超模的风采。但我为什么越看她越眼熟啊？？？
我是不可能认识什么超模的，这我可以肯定。我之前也绝对没有听过裴影这个名字。真的好怪啊。
盯着照片头脑风暴了两三分钟，我恍然大悟，抓起档案跑到聂云竹办公室，“聂云竹聂云竹，你猜怎么着？这人我认识！！”
聂云竹和夏老师在一间办公室，夏老师迷惑地问我怎么拿到客户信息的，我尬住，聂云竹也尬住，我才知道裴影的资料是他私下里打印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人我真的认识！聂云竹也认识！这是我们一个学校的学姐，她根本就不是什么超模，她个人信息是假的。”
躺枪的聂云竹:“啊？？”
聂云竹:“谁？？”
我继续说，“她本名不叫裴影，叫裴小冉，比我们大两届，是个舞蹈生。前几年走校内直推去香港参加了模特比赛，后来签了个公司出国了。但她肯定混不上超模。”
聂云竹还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我补充道，“她还是校舞蹈队的领队。”
聂云竹这才有点想起来的样子，他琢磨了一会儿，我还以为他有什么真知灼见要发表，结果他蹦出来一句:“记这么清，我差点以为是你前任。”
我:……
我:“给爷爬。”
裴小冉回国的事情让我狠狠吃了一惊，不过后来想清楚也没什么，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在国外混不出名堂迟早要回来的。只是不知道她搞什么幺蛾子。此人野心勃勃，肯定看不上霖纪这种小品牌。
我从五点半思考到六点半下班，也没想出来她为什么会跟霖纪合作。唯一的可能是想借霖纪当个跳板，以便重新在国内舞台登场，但为什么偏偏要找霖纪这种快倒闭的小公司呢？
晚上回到家跟周憬聊天，还是聊aml的事。我跟她说我参选摄影策划了，她听后犹豫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但是有一点不好，我想，裴小冉也入围了，想要帮周憬就难免要跟裴小冉打照面，但我并不喜欢这个人，这就很难受。不过也说不好，霖纪的资金状况已经糟到快要被贱卖的程度，说不定策划出来之前霖纪已经倒了。
这样想着，我居然有点欣慰。
周憬沉默许久，皱起小小的眉头，我觉得可爱，伸手在她膝盖上捏捏。“想什么呢？”
周憬咧嘴笑了笑，“没事没事，就，有可能公司要收购霖纪。”
我:???
周憬连忙摆手，“公司板块里面一直缺点香水生产，挺早就打算收购霖纪的研发部了，但是这次霖纪在圈里动静挺大的，欧然可能就想一起收购了。”她沉吟一秒，又补充，“董事长说，收购霖纪公司的话，要连带着裴影一起收。”
我:???
我说你是收购霖纪的策划人吗？
周憬说是呀，下周去竞标。
我:“但霖纪现在风头正盛，你们这个时候收购它，不赔本吗？”
周憬摇头，说收的就是这个风头。
我一整个无语，只觉得欧然这公司也太财大气粗了，人家模特公司天天造势当然没关系，因为它就是干这个活的，但欧然这种正经做产品的公司，适当炒作提高知名度，过度炒作就让人感觉没个正形儿。
况且模特公司会刻意避免签约相同类型的模特，裴小冉和周憬撞型，欧然不是专业的模特公司，只是在周憬身上尝到甜头，就觉得模特宣传这条路好走，到最后其实不一定真有效果。再者，裴小冉至少是专业的模特，周憬平常不显得业余，一跟这种专业模特一起活动，迟早要露怯，最后受影响最大的还是周憬。
“我是觉得，”我手捏着周憬的指节，想说又犹豫。不掺和周憬的工作是我的底线，我心情复杂，手纠结地缠着周憬的，她很好脾气地看我，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显得好亮，单纯可爱的样子。我跟她对视半晌，叹出一口气，“裴影这个人不是省油的灯，我的建议是不要刻意为了签她而收购霖纪，否则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不太好展开说，但欧然想签她的话，最好还是掂量掂量。”
周憬眨眨眼睛，“听你的说法，你认识裴影啊？”
我把白天跟聂云竹说的又重复一遍。
然后周憬就又陷入了沉思，正当我以为她在权衡收购方案的时候她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裴学姐我也认识啊，她是校礼仪团的副团长，我们有时候办活动会请她帮忙。但我觉得她除了脾气差点，别的没什么的，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也不是不喜欢……”我小小的叹了口气，想解释又觉得麻烦，“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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