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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商量好去爬山,到的晚了点,没有爬完全程,好在也没有很想爬下来。半山腰有寺庙,人比较多,我们就在寺院里到处转着拍拍照。
因为是出门玩,没有带长枪短炮,正好聂云竹新买了便携的微单,我就借过来用了。
周憬很健谈,在院子里跟僧人聊天,我独自进到殿内,一尊好大的金像正对着压过来,气势宏伟肃穆,让人感觉不可逼视。殿内靠墙四周摆着好多佛像,下面有立牌注明佛像的名字,有十八罗汉、地藏王菩萨、韦陀菩萨等等,还有玻璃展柜,供奉着香客誊抄的经书,我逐一看过去,背对着大殿还有一尊菩萨像,面前搁着三个蒲团。
我走近了看,这尊菩萨像比一路看过来那些都和蔼,饱满的面颊吐露着慈悲,两旁木牌刻着青绿色的字,我微微凑近一点,上面写“问菩萨缘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大殿宽敞,但里面的人不算多,站在后门可以听到稍远的地方传来诵经的声音。一位僧人坐在木桌旁,管着给人供奉长明灯、金像之类的。
我退回到门口,往功德箱里捐了几张纸币,才跪下来,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
起身时,不远处的僧人看着我,像在微笑。
他坐在离门稍远的地方,所以光线很昏暗,桌子上摆了蜡烛,我走过去跟他交谈了两句,问他求了两个手写的平安符。桌面上摆着笔墨纸砚,我看着他把符纸折成方方正正的小块包起来,连忙伸出双手去接,烛火随着我的动作轻微跳动。
这些东西,信不信是一回事,敬畏之心总是有的。
出了大殿,光线一下子充足了好多,颇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周憬好像是供了香火还是喂了鲤鱼什么的,笑得心满意足,两人站在系满红绸缎的树底下,那僧人正给她看手相。
下了几级台阶正好看到卖东西的妇女,支着小棚子,卖一些香木牌子、同心锁、经书字帖之类的,我走过去问她买了两个绸布小包把平安符装进去,小布袋做得很精致,上面绣了些桃花仙鹤什么的,料子柔软,捏在手里凉丝丝的。
周憬也结束了聊天,我走过去问她看得怎么样,她笑眯眯的,也不答,看上去心情不错。
我把平安符给她一个,她也觉得好看,翻来覆去把玩了好几回才装到包里。
我们休息得差不多,出了寺院继续爬。到山顶已经快要天黑了,山上游客已经不多,敲过钟之后周憬还挂了一个锁,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周憬这么提议了我也不好拒绝,于是站在她身后看着周憬把刻着我们俩名字的锁扣在铁链上,然后一起坐缆车下山。
周憬一路看上去都很高兴,脸上一直笑笑的,我瞧着她可爱,也不自觉跟着心情愉悦起来。“那师傅给你看手相了吗?他怎么说?”
缆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周憬眨眨眼睛回答,“啊,其实我们俩在抽签呢,手相他只看了一点,并没有说出什么来。”
“那抽签怎么样?”我很自然地改正道。
周憬又笑起来,漂亮的小鹿眼睛弯成温柔的月牙,“自然是上上签。”
“那就好,”我笑起来。
缆车内的气氛平和又安宁。
“啊对了,我也会看手相呢,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我说好啊,从善如流地把手伸过去,周憬的小手白而软,在夜色里仿佛带着瓷器一样洁白的釉质。周憬弯着腰,攥着我的手,我安静下来,就着缆车内细微的灯光,端详她毛茸茸的发顶。
周憬微凉的指腹在我掌纹上走动,有点痒,我往后缩了一下。周憬小声说了句别动,攥得更紧了,我不再动弹。
周憬一言不发地替我看相,看了足足一分钟,我本来是不相信命啊气数之类的东西,所以对看手相这件事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但毕竟是自己的“一生”捏在周憬手里,所以还是不由得感到一点儿紧张。
周憬突然抬头对我笑一笑,松开手坐了回去,也不开口,只是看着我笑。
我于是轻声问了句怎么样。
“你的命呀,少时坎坷多磨,但过后都是好兆头,是大福大贵的气运呢,往后一定会平安顺遂的。”
我也笑起来,车顶的灯光落在她脸上,是那么的鲜活漂亮,她的眼睛里亮晶晶沁润着笑,说不出来的一种味道。
我叹了口气,说我不用大福大贵,只要往后平平安安的,没什么祸端就好了。
周憬在灯光里微笑着看我,写满了温柔的眼神落在我脸上,我知道彼时我看她一定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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