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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个消息应该只需一时半刻的工夫便可以在方城掀起轩然大浪,只需要一抬手一放下的工夫就可以在华府引起轰然震动,只需要一眨一闭的工夫就可以令皇帝心神震怒。
但是我最先迎接的不是皇帝的一纸诏令,而是爹爹和三哥的突然造访。
彼时王居芜的大伯大婶都还未走,其实这个结果不令王管满意,但是他也知道此时此刻只能退而求次,有个名分已是极好。他和王夫人带着小知了在王居芜的屋内斗蛐蛐,整个西苑都是和乐融融,用齐家欢畅一词言谈着实不言过。
不过清风阁所处的东苑清枫雅居,万籁俱寂,是个适合休息的好去处。正是在一片寂静之中,掌故十分镇定走来告诉我,爹和三哥来府。
我呛得咳嗽两声,赶忙理了理头发,快步去了正厅,据掌故说,姜??煊已和爹爹闲谈多时。
好事赶早,坏事赶巧。
我本可以心平气和地应付一档子的事,却被爹爹的来访给搅乱心神。爹爹这人不说别的好,强词夺理却是深有一套,如果不是这样,兴许我外祖父当年也不会顺从地把娘亲嫁给爹爹。
老虎唬起人来,一唬一个准。
“爹,三哥,你们怎么来了?”
我打着哈哈,眼神朝着姜??煊偷瞄,他给我一个无奈的眼神,其实我们都猜出了爹爹的来意,我坐到姜??煊身边的位子,倒不是为了彰显我和他的融洽相处,而是为了偷偷摸摸交流一二,以作应对。
“爹今早听说王府出了大事,特地来凑凑热闹。”三哥这人一旦真的生气,说话便是拐着弯抹着角,明上听起来温温和和,其实不留情面。看来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王府有什么热闹我怎么不知道啊?”
我转过头看向姜??煊,像是在询问他,他侧过脸愣愣地一看我,这句话确实不好接。
“行了,一个二个都装傻子!”爹爹一发话,众人自是安静,就连姜??煊也是低下头,我看着他微微憋屈的模样,嘴中不由得笑出声。
“原来连你也怕我爹。”我悄悄说。
“能不怕吗,打小看你爹我就怕。”姜??煊说的是实话,更何况他现在心里发憷,自然是怕上加怕。
我和他的言谈爹爹定是听见了,三哥都有些绷不住,想是想要笑出来,爹爹瞪了他一眼,他赶忙咽了口气,咕噜的声音微微可闻。
“爹,有什么事儿您说。”我端上一杯茶水。
爹爹哼了哼,看着姜??煊一字一句说:“老夫今儿来是找王爷的。”
“岳父大可说,不必忌讳。”姜??煊对爹爹恭敬地说。
“今日一早,城内布告说你这府里册封一位新的侧妃,老夫并无觉得不妥,只是你与小七成婚不久便如此做,就有些唐突。”
“是晚辈考虑不周。”
“仔细说来是华府对不住你,老夫看你长大,待你似亲生儿子,如今你与小七成婚也是一件幸事。老夫不求你能给小七如何的恩宠,只要她这辈子毫发无损地过活就足够。王爷当是明白老夫的意思吧?”
姜??煊转头看了我一眼,点头铿锵答道:“岳父放心。”
昌隆兴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大多数人寻求的不过是一份安稳,关乎荣华富贵,关乎钱权利弊,关乎盛衰兴亡,也只有很少的人想要爹爹口中所说的好好过活。
我想这许是许多人一生的祈盼,也是很多人唾手可得之物,各自不同的立场,各自不同的获得。
爹爹此番前来不是讨说法,而是谋后来。我这才发现。
天底下的父母大抵都如此,望儿女安安乐乐,欢喜度日。
“老夫膝下的儿女,嫡亲的只有三个,这里面只有小七浑浑噩噩的生活惯了,最不使人放心。王爷身作她名义上的夫君,即便是面子也要做得过去,不然教外头的人说三道四,华家的脸面也不好搁置,您说是不是?”
“岳丈放心,晚辈保证小七毫发不损,分毫不伤。”
“老夫这一辈子嚣张肆意惯了,没什么可避忌的。唯一牵挂的就是她娘亲,可是她娘亲生前唯一牵挂的就是小七的婚事,自然这件事也是老夫所牵挂之事。老夫听闻王爷早有心仪之人,既然这颗心无法交给小七,那王爷在人件物件上还望竭尽所能给予她,她这个孩子受了亏待不会自知。”
我咽了口口水,看了看姜??煊,但我又什么话都插不上。
其实姜??煊的吃穿用度都是给我拿的最好的东西,若论物件,他从未亏待过我。若是人件,他同样待我很好,我已然知足。
“不过晚辈倒是觉得她受不了亏待,岳父这点大可放心。”
话锋一转,这蕃话倒是引得爹爹一阵错愕。
“哦?说来一听。”
“她有了亏待定是跳起来嚷嚷,绝不会偃旗息鼓,这一点岳丈当最为放心才是。”姜??煊打趣我,我正吃一块核桃饼子,这下子一卡,呛得我咳嗽几声。
最后还是三哥出言提醒:“爹,回府罢。”
“老夫今日来就是准备在王府里吃上一顿,不知是否可以?”
爹爹横过脸,姜??煊哪能说不,自然是了点头连连称好。
由人引了爹爹和三哥前去,剩下我和姜??煊对视而立,我不由得起了身鸡皮疙瘩。
“我今中午可以出去吃不?”
“不行!”
不知道姜??煊说了什么,王管他们都没有出现在饭桌子上,爹爹也许还不知晓这件事情。他和姜??煊不知道天南海北在聊什么,聊得正欢畅,三哥偶尔说几句,像是以前很小很小时候的时光,也许是七八岁那会儿,姜??煊总爱上府里缠着娘亲,一是因为他娘和我娘要好,二是他喜欢吃我娘烙的果子,又干又脆,吃起来有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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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未开的几个年纪,我总爱跟人称兄道弟,如今回想起来,兴许当时错过了良人,悔哉悔哉。
一顿午膳不知耗时多久,我只能往肚子里灌油水,估摸着又得涨个两三斤,说起来我*两坨也好像涨了不少,若是换做以前定是甚为欣慰,但是最近微微热,久了之后更觉较从前累赘。
果然是有的羡慕没有的,没有的羡慕有的。
送走爹爹,一身酒气的姜??煊忽然站在我身后,发自内心地脱口而出一句话:“你爹太能喝了。”
“方城最大那个酒楼就是我爹开的,你肯定还不知道吧。”
我转过身,仰起头看姜??煊,他湿热的酒气打在我的脸上,有些痒。
“我爹对你算好的了,要是他真怪你,今天你不多喝两三斤的酒,你看他回不回去。”
“你爹下次来招呼我一声,我好有个准备。”
“什么准备?”
“把我的那蛊酒多倒点儿水。”
“那估计你那天边喝得边放个尿盆。”
“……”
八月快过,空气里仍旧是闷热,我午膳时吃了一大堆的东西,撑得肚子涨涨的,一模都有些小弧度。
我没想到我前脚回屋,后脚姜??煊就跟了过来。
“凉快!”屋内掌故给我放了一大块冰,有人扇着,进屋便是扑面的一股凉气,我不由得感叹一声。
扇冰的侍女看了看我的身后,往屋外走去,我转身一瞧,姜??煊已稳稳当当坐在我的椅子上,口中喝着掌故给我准备好的桂花羹。这个年头也不知道掌故去哪里找到的桂花,不过她总有办法,我也不问她。
“哟,你跟着我干什么?”
姜??煊吸溜地喝完,把碗放下,点评说:“还差点儿糖。”
“又不是给你喝的。”
“没事儿,我也给你尝尝。”
说罢,姜??煊凑过来,我笑着把手放到他的嘴上,一使劲掐了一下,姜??煊吃疼往后一退,脸色闷闷。
“你不热吗?”
他突兀问这一句。
“热啊。”
我顺口答道。
“那你脱吧。”
“滚……”
不知道我和姜??煊为何会突然的和谐相处起来,我心里对王居芜被封侧妃的事完全不在乎,也许是觉得在乎了也没什么用。
不过姜??煊确实是让我捉摸不透,就比如此时此刻,他骷紧我的双手,用另一只手把我的衣衫挑开,我颤巍巍地问他:“你干什么?”
他把我放到床上,将我的手点了穴,按住我的双脚。
“小时候你爹告诉我,吃晚饭后要适当运动运动。”
“可是我爹还说了,不求你给我何等的恩宠,因为你没法把心给我。”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这句话。
“姜??煊,你奶奶的,支一声儿不行吗?”
“支一声儿你肯让我得逞吗?”
“不肯啊……”
“那不就得了。”
凉凉的冰块本来将屋子熏得凉凉爽爽,适合看书下棋种花等诸多移情易性之事,可惜大好的春光被姜??煊白白浪费在床榻间,也许不久的不久,我这床就该更换,换个更大更新的,换个更加牢固的。
正当我这般思绪,他落入一旁的空位,提议说:“赶明儿去买个大的回来。”
“没有你我这床睡着挺大的。”我声如细蚊,其实腰着实很疼。但是我却丝毫未动过,都是姜??煊的功劳。
姜??煊忽然坐起身子,作势要来抱我,我连忙说:“我累。”
姜??煊默不作声地抱起我,忽然他躺在我的原位,让我躺在他身上。
我本就困得不行,就着个软软和和就是有些汗的肉垫,昏昏沉沉睡着了。
其实凉凉的冰块本来将屋子熏得凉凉爽爽,更加适合睡觉。
我睡醒,睁开眼是姜??煊熟睡的侧颜,我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上去,他脸上登时现出五个手指印,人转眼就醒。
我拿捏好力道拍他的脸,敢十分百分千分万分的保证他还未出这个屋门,脸上的五指印就会消下去。
姜??煊朦胧地睁开眼,我扯了扯他放在我腰间的手:“放手啊。”
他放开手,问我:“几时了?”
“哪知道呢。”
我揽了另一床被子裹在身上,用脚踹了踹姜??煊:“去拿衣服。”
姜??煊也许今天喝高了,人还未醒,听话地从柜子里拿了一大堆的衣裳出来。
幸好掌故把每一件都是分门别类的归纳好,一件衣裳里头把里衣都准备齐全了,我悉悉索索地穿好,姜??煊正巧系好了腰带,看着我说:“大哥今晚宴请咱们,你让人给你收拾收拾,我在马车上等你。”
其实我对姜??琏的印象不太好,因知晓他的那些风流雅事,觉得他对南钦真不像一个爹爹应当对待亲生孩儿的模样。但是这些皇权之家的公子哥们,谁都有些风流韵事,就当是为史官提供不少可作之文。
姜??琏只是单单宴请我和姜??煊,他身边跟了太子妃吴婉柔。除却大婚之时我见过她,这还是我第二次与她打交道。
她人如其名,温婉纤柔,和我盈盈一握之时,感觉骨头都要化,难怪这么招人宠。
姜??煊与姜??琏是名义上的亲兄弟,但是久来我也没见过二人有多来往,毕竟当初姜??煊和姜??言二人才是手足情深,每次相遇之时甚少有对方不在身边。不过大婚当日姜??琏出言相助,我想他们俩的关系到底也没坏到哪里去。
“七弟,咱们私下里倒是许久未见。”
“确是。”
姜??煊的说话风度越来越像姜??言,这个人没有从前的鲁莽,多了一份沉稳。
“听闻七弟妹是个爽快之人,可是要喝点酒?”
“多谢大哥,只是我一喝酒爱打闹人,若是大哥瞧见我打老七,可就是不好的印象了。回头去父皇面前告我一状,父皇又得赏我一个金帛,上写巾帼须眉。”
众人哈哈一笑,姜??煊似笑非笑地打量我,我朝他眨眨眼,我在军营里和男子扎堆玩耍,该说什么样的话早便熟透,和姜??琏这样的雅士待在一起,切记的就是不要拘束,你一拘束,他可就会觉得你好欺负。
“七弟妹真真是好玩儿,先前我听宫里人说起,起先还不信,如今倒真是信了。”吴婉柔笑得落落大方,在灯盏的照应下更是似水柔柔漾漾。
我嘿嘿一笑,不予置评。
整顿饭吃得和乐,说说笑笑,吴婉柔的话最少,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处。姜??煊和姜??琏一直喝着酒,姜??琏偶尔问我一两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言语。
我心里自认这不是什么简单的宴请,因为姜??琏只叫了姜??煊。若是简单的宴请,他大可叫上诸多的兄弟,一同欢宴。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却在最后得到证实。
姜??琏让吴婉柔带我去看太子东宫新种的奇花异草,他应当知晓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只是想支开我和吴婉柔,好让他们两兄弟有闲话可说。
我听命地跟着吴婉柔去看那些花草,着实乏味,不过看吴婉柔一两句的讲解也是一件舒服的事。
她的声音很是清甜,从前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有美人在身边,即便观赏也是件乐事,如今吴婉柔倒是趁了我的愿。
姜??煊和姜??琏没有交谈太久,他不多时出来,和吴婉柔道了别,揽了我往宫外头走。我的头抵在他的肩上,我微微侧过头,问:“他和你说什么?”
“等会儿车上去说。”
上了马车,姜??煊如言开口:“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华仪廿?”
“是啊。”
“大哥看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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