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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通来仪院的后院墙。那里没有人走。从后院墙上可以跳到歌奴的房间露台长廊上。到时候你躲在那里。我要进她房间里面。你真的要一起去等歌奴吗?”禅儿很怀疑,又确认了一遍。
“一起。”张养浩不容拒绝地说。
“不懂。你又没有自保能力,跟着我随时会丧命的。要不你还是回官府里等我吧。”禅儿停下脚步,还在劝阻张养浩。
张养浩摇摇头。“不必再说了。如果你今晚都保不住我,那这个达鲁花赤你也保不住的。总不能为了保护我,就让我天天呆在官府之中吧?”
禅儿想想,他说的也对。现在官府中的内奸可能已经知道马快的事。他独自在官府之中,恐怕也不安全。
“达鲁花赤不好做。谁都想着杀你,但谁都不想动手。我家主人派我来,是怕有人忍不住,或者被人挑唆了,出手伤你。”
“你家主人是谁?我也好答谢他。”张养浩突然问。
“这就不必问了。”禅儿对主人的事警觉性非常高,马上拒绝了。还示威似地举起手中的剑,“不要再问。”
张养浩抿起嘴,假装委屈地点点头。
两人趁路上的行人没注意,闪入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巷子里堆满了杂物。两边是住户的窗。住户的门开在另一边,所以这条巷子不会有人经过。
禅儿伸手揽住张养浩的腰,稍微用力,两人就上了墙头。
禅儿缓缓地巡视一遍四周,眼中的戒备比猎隼还要锐利。张养浩长身而立,气势沉稳,自有一股威严。
站在稍高的墙头上,离地面的喧闹远了。离地面上形形色色的人也远了。
弯月隐入了乌云之后。阴影投在地面上。一两声鸦啼,扰乱这高处的安静。
禅儿带着张养浩来到了青楼的后院。翻身进了歌奴房间的露台。露台上种满了花草,歌奴就算回来,也不会走此处进房间。但此处可以看到外面街道上的动静,随时能提示房间里的人。
“你在这里。看着外面的动静。我进房间里埋伏。”禅儿低声吩咐。转身就走。
张养浩拉住她:“遇事不要总想着动手。注意留活口。”
禅儿迟疑了片刻,点点头。
张养浩这才让她进去。
今晚是头牌姑娘酒魄上场的日子。张养浩刚到安西府,酒魄就差人把自己出场的日子送去达鲁花赤府,邀请他前来寻开心。
歌奴不需要上台。她房中点着灯火,但没有人在。
禅儿进了房间,立刻开始搜房间。枕头被铺,床底,衣柜,桌子底下,酒壶,书桌,古琴,连洗澡盆都被翻过来看。什么可疑的物品都没有。
禅儿又去翻歌奴的梳妆台,胭脂盒,黛粉盒,还有一些银两。
吱呀。
门外有人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风吹得烛光晃了晃。
房里哪还有禅儿的踪影。
进来的是小奴。她手脚轻快地把歌奴的房间整理了一遍。然后出去了。
她没有关门。躲在房梁上的禅儿也不能下来,否则就被看见。
禅儿看向露台。歌奴的房间是南北通透的,露台和房间之间隔着一扇门。只要张养浩偷偷在门上戳个洞,就能看到小奴是否还在门口。
可惜,张养浩和她并没有默契。露台那边看起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一会儿小奴又回来了。她拿着扫帚,把歌奴的房间里里外外都扫得一尘不染。最后还把桌椅全部擦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小奴才走出去,锁上歌奴的房门。
禅儿从横梁上溜下来。
整个房间变得光可鉴人。禅儿心中称奇,以后也要找小奴帮她打扫。
她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那张丑陋的人皮面具。还好戴着面具。此前她和张养浩查案,来仪院很多人都认识她。要是没有这张面具,来仪院早就派人盯住她了。
张养浩来此处,倒不稀奇。几乎所有达官贵人都来过。正在关中督军的蒙古王爷,就是歌奴的入幕之宾。
歌奴肯定多少知道一些关于袁远的事。
不过,她肯定不会告诉禅儿和张养浩。要动点心思才行。
露台那边突然传来一个轻微的声音。随后又响了一次。
这是她和张养浩的约定。
如果看见歌奴回来了,他会弄出声响来提醒禅儿。
怎么响了两次?
禅儿来不及多想,钻进了床底下。
她刚刚钻进去,歌奴就推门进来了。她脚步声故意放得很轻,即便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层楼。
关好门之后,歌奴的脚步声才重了些,是比较放松的状态。
她走向自己的床。躲在床底的禅儿只看见一双穿着黑色靴子的脚朝自己走过来。
歌奴坐到床上,脱了靴子。
两截白皙细嫩的小腿和一双玉足,近在咫尺。
禅儿连小腿上的汗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歌奴脚踝处,有个花纹。像是胎记,又像是刺青。形状像玉兰花瓣,颜色乌青到发黑。
禅儿一眼就认出来,这有些像小奴脸上那个胎记。
难道说,歌奴是因为小奴脸上的胎记,深感同命相怜,才收了小奴当徒弟?禅儿暗暗把花纹记下来,心想,她明天也可以在脸上画一个,哄歌奴收了她。
“谁!”歌奴警惕地喊了一声。半晌没有动静。
禅儿生怕是张养浩弄出声响被发现了,正想着要不要现身,引开歌奴。
门外却有人笑了两声。
歌奴赤着脚走过去,“是王爷吗?”
她打开门。门外有人把什么东西被重重地丢在地上。
是一具尸体。
一个女孩子,十五六岁。身上穿的虽然暴露,布料却是粗糙的。应该也是来仪院的姑娘。身价低微的那种。尸体脸上有不少伤痕,露出来的手上也有。
禅儿的瞳孔倏地收缩起来。
“是你。这是何意?”歌奴语气中只有不解,没有任何恐惧或悲伤。
“你到底在磨蹭什么?”来人不耐烦地说。
“是你太急了。不是我磨蹭。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不要在来仪院杀人,不要在来仪院找我。你倒好,杀了人,还把尸体拖过来放我这。”歌奴的语气也很不耐。
“快一个月了。你还没有找出那个叫刘顺子的下落。”来人站在门口,“哼,再找不到刘顺子,你躲在这里有何用?你也不用给我脸色看,大不了鱼死网破,一起去主人那领罚。”
“你……”歌奴压制住声音,“真是蛮人。你杀了她又如何?多了一具尸体要处理。刘顺子怎么可能跟一个傻子说自己的身份和去向?”
歌奴边说,边把来人拉进房中。
禅儿看到两双脚并立,那具女尸就躺在他们脚边,似乎无足轻重。
听了歌奴的话,禅儿终于有些印象。这具女尸是假冒的刘顺子的其中一个相好。
想不到,她逃过了刘顺子设的替死鬼局,却依旧逃不过厄运。许青和许柳此刻应该在应天府了。
禅儿虽然生性冲动,却知道此刻不是冲出去的最佳时机。
要抓住他们,不难。要证明这个女尸是他们杀的,也不难。
难在要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杀人。他们背后又是谁。
趴在床底的禅儿,和被人丢在地上的女尸四目相对。禅儿目光沉了沉。这笔帐,我一定帮你讨回来。
被歌奴抢白了一顿之后,那个粗犷的男声停下来。过了片刻又说:“那你能有什么招?我的兄弟就白白地死了吗?”
禅儿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谁是他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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