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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呢？”秦威盯着他，眼神中的戾气让他瞬间老实了不少。
“后来，他一共欠我七万六千多，当年的七万六，那可是大数字。”中年男人说着，向三人伸出了两根指头，脸上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
坐在距离中年男人最近的苏芒，慢悠悠地从上衣兜里掏出了半包香烟，连同打火机一起拍在了他面前。中年男人点头示谢，点上一支香烟，享受的吸了两口才继续讲述当年的故事。
“据我所知，梁斌那几年，前前后后一共欠下了足有二十多万。”他突然眼光一闪，急忙抬头看着三人：“后来这小子突然消失了，大概是在六七年前吧？他好像蒸发了一样，好几个债主都找不到他。就差把滕市翻个个啦！”
七八年前，正是四件案子起始时间，也是聂志的判决下达之后。江焱心中终于明朗了起来，每个人天生都有当赌徒的潜质，只不过有些人可以克制，但有些人却只会越陷越深，梁斌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可是梁斌既然自动消失了，那他为什么在两年前要还这笔钱？这不是明摆着暴露自己吗？江焱思来想去，始终觉得有些奇怪。想想一个欠下巨额债务的人，躲避债主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给一个债主还钱？
就在江焱思索之际，中年男人的一句话，突然让他以及身边两人浑身一怔：“说来也怪，我们这群人的圈子小，基本都是通的。因为他欠我的钱，我从别的债主那里打听过。以为是哪位大哥把人给做了，可是一个个都不承认。直到两年前，这孙子给我们这群债主家连本带利，用快递的方式把钱全部送过去。”
“快递？全部？”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发问。
中年男人有些茫然，挠着脑袋回望着三人，坚定地点点头：“没错！就在去年春节，我和他之前的几个债主组牌局，他们也问我，梁斌给还钱没。起初我也不敢说还了，毕竟他们手黑，可是他们说梁斌给他的钱连本带利全部还清，要是我的没还，赶快想办法找人。”
“还款的具体时间，还有那些债主的住址，姓名，外号，全部给我们一份。”秦威半眯着眼睛，语气中毫无商量的余地。
中年男人苦笑着摇摇头，沉吟片刻反问道：“三位也不是普通人，道上的规矩。你们别卖我！”
“卖你有钱赚吗？”苏芒瞪着眼睛：“要卖你，我这会就放风出去把你卖喽！晚上我在放你出去，让你走回家去！”
“别！我说还不行吗？”中年男人一脸惊恐。他作为多次进宫的主，对于这些警察的手段还是有些了解的。刚刚隔着窗户，他看见派出所的那几个嫩头青对着大高个的年轻人点头哈腰的，显然这三人官职不一般。
他要是不识趣，他们真放风出去，把自个大晚上赶到马路上。恐怕明天早上，马路上就会多一条暴尸街头的头条新闻。
“还款时间我只记得大概，准确的你们跟我回趟家，在我家有账本。至于梁斌的债主，我只认识两个，别的也只知道外号，一共是五个人。”中年男人这时回答的极其利索，完全不拖泥带水。
秦威和江焱相视一笑，心中的大石终于能够放下。现在既然知道两年前梁斌还在还钱，那说明他并没有死。可是他又会躲在哪？
突然，江焱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急忙追问道：“你说他还钱是用快递给送到家的？”
“对啊？”中年男人急忙点头：“别家都是一样，我们当时还纳闷呢！这孙子这么多年没露面，怎么会知道我们几家现在的住址？当时我们心中还犯嘀咕，毕竟当年的手段……我们也怕这孙子犯浑，报复家里人。”
秦威点点头，冲着一直坐在门口的老孙摆摆手：“孙组长，派两人把他押上去他家拿一趟账本。还有，跟派出所做个交接手续，带回我们那边，完事再给他们送回来。还有，等会让他写出那些站住名单，你联系其他组，务必今天把这些所谓的债主全部带回去。”
“成！”老孙随手拿起纸笔，重重地拍在中年男人面前：“写吧！要是有一个错了，后果你小子比我们干公事的人更清楚。”
中年男人一边写着，一边连连点头：“是是！你们现在是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很快，中年男人写出了五个人的名字，其中只有两人是住在城南拆迁安置区的，另外三人均是外号，一名住在东郊，两人住在西郊。老孙拿上名单，出门向门口的两名警员吩咐了几句，自己带上三人，立刻分头开始行动。
在中年男人引路下，二十分钟之后，在城南原地返迁的耀阳上河苑小区门前停下了车。中年男人打开车窗，冲着门口的保卫喊道：“嗨！哥们！开开门，我，马老六！”
门卫眯眼看了看，见果真是马老六，冲他摆摆手，便打开了电子门。两人进门时，彼此还打了招呼。
进了马老六家，一户标准的小复式，光客厅大约就有七十平米左右，上下两层。看来这小子这些年放债也不是白放的，虽然是返迁，但是这套房子，起码也得填不少钱。就光装修来看，也不下十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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