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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说的回光返照是他自己认为的，他以前没说过看见了他儿子，现在却看见了。人死之前会看见自己一直想见的人，赵林说到底文化程度不高，他对这种说法还是很信的。”
柯令殊问：“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难道人一激动就给他打镇定剂？毕竟现在他不适合吃药，吃药也未必管用了。
唐成也没想出一个靠谱的方案，他捏了捏眉心说：“我再想想。这期间你多陪他说说话，让他放下戒心，如果能够正确引导的话，尽量疏导一下。还有，问问他还有什么症状，我要仔细看一下他的病例。”
发现赵林有过度用药的情况之后，唐成就更加谨慎了，他的的病案太过复杂，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唐成更加不敢随意。
“好。”柯令殊爽快地答应下来。
心理医生和普通的医生有很大的区别，但是有一点应该是不会变的，那就是责任感。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柯令殊差不多都耗在唐成的咨询室这里了。赵林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够跟柯令殊正常交流，不好的时候就差没有把她往死里打。
他这种情况治不好是正常的，别人都已经做好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关一辈子了，送到唐成这儿来就是看看有没有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
她不该想太多的，但有时候，人就是爱跟自己过不去。
走出了咨询室，柯令殊看着外面阴雨霏霏的样子，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说好的不要被影响，也太难做到了吧？
有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柯小姐是要回去吗？我送你一程。”
正是郑再敏一案的受害者家属李晗律师。
他们又不熟，李晗总不可能是这么巧地正好路过。柯令殊也不是傻白甜，绷着脸说：“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说就行，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印象上你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吧？”
李晗无奈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做人有点失败，因为柯令殊防他就跟防什么似的，总之就没把他当一个好人看待，可是他明明没有什么恶意的。
“柯小姐，我的确有点事情要告诉你，不过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就是因为我觉得你这人还不错，所以才会给你这么一个情报，绝对没有以此威胁啊之类的意思。”
柯令殊扯了扯嘴角，还是上了他的车。
“听说你和唐先生正在给赵林做咨询？”
“李先生你的手伸得可真够长的。”这句话里面只有讽刺，并不是恭维。
李晗唾面自干，“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打听咨询室的消息，我只是在关注着郑再敏，我希望他能好好接受改造，免得再作妖，这样的人出来了也是一个祸害。结果还真的让我打听到了一个消息，这个赵林，跟郑再敏走的挺近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在里面怎么抱团我可管不着，难道要让我带人去排挤郑再敏？小学生啊？”
李晗觉得，照这个节奏下去，要正常交流是有点难了，“都说了我只是来给你送消息来的。难道你忘了吗？当初郑再敏还威胁过你，他会要你好看的。他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你一定要小心。”
“你的意思是赵林和郑再敏密谋了什么？犯不着啊，他们能是什么交情？赵林至于为郑再敏做不可饶恕的事情吗？”柯令殊下意识地否认，这不是李晗别有所图，就一定是他阴谋论了。
李晗耸耸肩，“我不知道，就算有所怀疑我也没有证据，就是那里面的关系比想象中复杂，他赵林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一句提醒，好了，你住的小区到了。”
柯令殊下车的时候，仍然说了一声谢谢，他这也是好意。
虽然她的确没有放在心上。或许两个人性情都很极端，所以有聊得来的共同点，但是两个人的情况是有很大的差别的，一个是装疯卖傻，一个是真的精神有问题，等赵林清醒过来，记不记得郑再敏这号人物都未必呢。
所以这件事过了一遍脑子之后，就被柯令殊抛到了脑后。她不喜欢郑再敏，却也不想因为赵林的交友关系对他产生什么偏见。他身上已经被贴了很多标签，要是继续这么下去，她也没办法对他进行正常的治疗的。
回到了家里，柯令殊还在想着赵林的事情，她将近期用过的方案整合了一遍，然后考虑接下来用什么方法比较好。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路。
从猫眼一看，是唐成。她打开了门，“你怎么过来了？”
唐成将手中拎着的小蛋糕举了起来，“看你因为赵林的案子郁郁寡欢，所以给你买点甜品慰问一下，听说吃甜食心情会变好。”
柯令殊让他进来，“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
“不知道也能问啊。我看你从我的咨询室出去的时候，就连打招呼都没什么力气了，就想到了这个。”想要讨好一个人，区别只在于上不上心，只要你够上心，还会担心没有渠道了解那个人的喜好吗？
如果不喜欢，这种事情做起来很麻烦很琐碎，让人恨不得再看一本专著冷静一下，但是太喜欢一个人了，记这些事情也就是顺手为之。
柯令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或许用沉默回应他的感情最为合适。
唐成也跟着转了话题，“今天是谁送你回来的吗？我看你好像上了一辆陌生的车。”
这种话的问法就有点直男了，相信他要是看了更多的恋爱攻略，肯定会更加迂回的。还好柯令殊没那么敏感，就说：“是李晗，你还记得他吗？就是郑再敏一案的被害人家属。他说在里面的时候，赵林和郑再敏的关系不错，让我小心一点。”
唐成却突然愣住了，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时间，脸色难看地说：“我问过之前给赵林做诊疗的精神科医生，他告诉我说本来不该给赵林开那么多药的，但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的情况突然恶化，他只能多开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柯令殊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那阵子正好就是郑再敏进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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