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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看着本王，以为本王在对你撒谎吗？”那双清亮亮的眸子一看过来时，贺兰钰突然间有种恍惚的感觉。他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卫燕归之时，就有这种感觉，不过只是一刹那就消失了而已。因为那时女人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必要的东西，有则有，没有则没有，无关紧要。只是后来从母妃杨月兰那里得知她是卫宁的女儿卫燕归之后，更多的便是利用了。
锦安城内大多关于卫燕归的传言，都说她是个花痴草包，一心只想攀上太子贺兰?，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那次相见，打破了他对传言中卫燕归的认知。
原来，卫燕归并不是一个花痴草包，还是一个很聪明漂亮的女子。
只不过那时，想通过她而得到卫府势力支撑的心思要重上许多。
这个眼神，让他误以为回到了初见时的样子。
卫燕归诚实道：“没想到还能和贤王如此心平气和地说话。”
贺兰钰笑了一声，道：“本王不蠢，如果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就跟我那个废物哥哥有什么区别？本王听说过，你们一起出征北境诸国之时，他带了穆檀雅一起，一路笙歌，好不潇洒，本王可不想落得跟他如今一般的下场。”
卫燕归道：“那不知贤王现在有什么安排？”
随后便是极长一段时间的议论商讨，等到他们商议完贺兰钰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
卫燕归揉着发酸的肩膀，看着端着饭菜走进来的柳月苍，不由噗嗤一笑：“没想到堂堂御雪司统领，西南军的监军，竟然沦为了伙食军。”
柳月苍并不在意她揶揄，将馒头热粥和鸡腿一一拜访到桌子上，尔后来到她的身后，轻声问：“你是想吃完饭后上药还是现在就上药？”
说到此事卫燕归倏地就想起了什么，忙问柳月苍：“谷瑜素缨他们怎么样了？”
柳月苍道：“所幸只是三十军棍，没有那么严重，现在已经相互涂了伤药，卧床休息了。谷瑜她随身带着自己调制的伤药，药效很好，过不了几天便会痊愈，你放心吧。”
“嗯。”说话间卫燕归已经脱了大氅，拉低衣领露出了肩膀来。
卫燕归便解开她肩头上的纱布，用热帕子擦了擦，然后敷了一会，重新上了药。
他看到她的伤口开始结痂，微微松了口气。又想起不久前她为了自证自己没有撒谎，竟然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露出了肩膀，心下微微生出一点怒火，然后往她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
没有疼痛，只有酥酥麻麻，感觉一下子袭中卫燕归，身体轻微地颤了颤。她美目往后飘了一眼，便看到柳月苍也看过来的深邃眸光，脸蛋突然绯红了起来。
柳月苍瞧见她略带羞涩的模样，心情一下子便舒展了开来，他替她整理好衣服，慢慢转到她身前。
卫燕归端起碗，见柳月苍一直盯着她看，不由问：“还没看过？”
柳月苍道：“怎么可能看得够，看你一辈子都不会嫌多。”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卫燕归听过的最好听的情话了，她拿起勺子往碗里搅了搅，察觉到已经不烫了，慢慢悠悠地用起膳来。说实话，回来信安之前她以为这个局面会很难应对，因为贺兰钰想尽办法地要找她的麻烦，她下令全军撤退，这事的确是违抗了军令，被惩罚乃至是被卸职都是无可厚非的。可最终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如果不是老将军替她背了锅，结局可能会大不一样，但是贺兰钰态度骤变也有些蹊跷。
这么想着她就有些食不知味了。
柳月苍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你那句话说得不错，战事无论是继续胶着下去还是败退下去，对贺兰钰都不是好事，所以得知暂时没有办法拿捏住你，还不是先好好利用你。等到战事胜利结束之后，再好好地跟你算账，岂不更好？”
卫燕归一愣，身上多了几分戾气，道：“原来他打的是这个算盘。”
柳月苍道：“是个人都能看得出，你有揽才之能，否则老将军和魏奚等人不会相继为你开脱。所以贺兰钰他也会觉得，现在不可能动得了你。”
卫燕归嘴角瞬间勾起，多了好几分讽意，“他倒是好算计，只可惜我自己也非要打赢这场大战不可。”
“所以他何乐而不为呢？”柳月笑道。
“那你觉得他方才说的作战计划可行吗？”卫燕归问道。她深知柳月苍不仅是个权谋高手，还是个将帅之才，所以怔怔地看他，露出一幅虚心求教的样子。
“不可行。”柳月苍很果断地答，“敌我双方人数虽然不相上下，但是敌方现在士气正盛，而我军士气低靡，一旦出城去打，势必会有落败的趋势。”
卫燕归道：“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如果不出城去打，只能死守信安，越是死守，士气会越是低靡。所谓久旱逢甘霖，才能给百姓和将士们带来一丝丝的希望和光明，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柳月苍扯了扯嘴角，不可置否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这场仗要打也不是这么打。”说罢他就将地图从书案上摊开，细细地给卫燕归分析起来，无论是从地形，天时，还是人和，都面面俱到，毫无遗漏。
等卫燕归听完之后，脸色倏地就亮堂了起来，失声赞道：“不愧是柳月苍。”
真厉害。
柳月苍确然已经将所有利弊都给卫燕归分析到了，连排兵布阵也给她想好了，唯一一点没有告诉卫燕归。而也就是这一点，导致了天祁国之后的数年都国事衰微，萎靡不振。
卫燕归觉得他的建议十分有理，随后便去见了几位副将和魏奚，去了议事厅，与贺兰钰细细商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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