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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陌上笑打马,风华绝代美如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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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告诉我他是和我同时穿越到这个时代的,但是没有落在同一个地方,他之前都不知道我重生了,还一直为我的死而伤心。他突然到了这里,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一开始非常惊恐,他完全搞不懂怎么回事,也完全不了解这个中国古代世界,这里的人因为他的外貌而把他当做怪物,他吃了好些苦头,还有语言上的障碍,他虽然在中国呆了好几年中文算是很好了,但是来到这个连我一个中国现代人都适应不了的之乎者也的年代,他更是难以与人沟通。好在他看足了我演的古装剧,总算慢慢明白过来,加上自身适应能力强很快便掌握了这里的生活方式。他在中国兼修中医多年,一张洋腔十足的嘴能背出好多中国人都不认识的中药草名,于是为了安生他就开了这家医馆。

    “可是,开这个医馆也要不少钱吧?你哪来这么多钱啊?”我不由得考虑到这点。

    约翰一笑,对我眨眨眼,示意我看医馆对面的大三元赌坊,说道:“嘿嘿,倩倩,你能相信吗?那时候我是直接落进那里面的,砸了屋顶,摔在赌桌上!我还负伤了呢。不得不说啊,这古代的屋顶质量真不怎么样,但是那些瓦啊砖啊的价格还是老贵的,那个赌坊老板把我押在那逼我干了一个月的活才赔清呢。你说让我一个美国专业医生站在赌桌旁边给别人摇骰子喊‘买大买小买定离手’,还供人参观,这像话吗?人家虽然长得帅可又不是靠脸吃饭的,人家靠的是才华好吧?”他边说边跟我卖萌撒娇,一米八三的大老爷们摇着我的手臂嘟着嘴作委屈状,泪光闪闪的,让人好生同情……

    我说:“重点是……”

    他接着说:“我在那里干活一个月,学会了玩骰子,推骨牌……你知道的,我本来就很喜欢玩扑克,到了中国还爱上了打麻将打桥牌,所以……现在大三元里的人开始流行斗地主,二十四点,打麻将,打桥牌……总之,我赚了很多很多钱……”

    当我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跨越这千年来到这个陌生王朝,只能靠混吃混喝谋生存的时候,他,约翰医生,一个纯正的外国人,已经找到生财之道在这长安城里发家致富了。好励志的故事啊。

    他给我做身体检查,用他自制的听诊器检测我的心脏,说我现在身体算是健康了,虽然心脏还是有些问题,毕竟是先天性的心脏病根治自然难,但比我之前在那医院里眼巴巴地盼匹配的心脏准备做移植手术要好得多。我们穿越了,我还获得了新的生命,简直神奇得不像话,找不到任何科学依据来解释这一切,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奇迹。

    对于穿越的原因我们一无所知,对于未来我照样迷茫,其实有很多时候我也会想到底怎么办才能在这个朝代生存下去?或者,到底怎样才能回去啊?

    聊了很多,我跟他说起我的迷茫,他难得正经地叹了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其实我蛮不喜欢这里的,有的时候我也会很痛苦,很想念我的家乡美国,但是都已经发生了,我们暂时都没有办法回21世纪。我是一个医生,看过那么多生死,还曾看着你死在我面前,诶,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死不了,一切都没那么糟糕。歌倩,非常非常希望你珍惜你的新生命,无论怎样都要过好你的每一天,我和你,一起在这个世界好好过我们的生活。”

    我和他的英文对白在这檀木雕花门窗里飘荡,着实突兀,我们就这样成了这个时代最特别的人。

    我跟他说我们是“难兄难妹”,他急忙否认:“不不不!我和你是医生和病患的关系!”

    “不,我们是朋友。”我说。

    两人相视一笑,他顿了一会儿,语气坚定而诚恳:“对,我们是朋友。好吧,我们只是朋友。”

    到了晚上,他与我一起走上长安大街送我回林府,他不怕被当成异类,依然保持着现代的穿着,一身白大褂,衬衫和长裤,我像拍电视剧一样穿上了古装,绣鞋长裾,云髻珠钗。

    街旁有秀美温婉的女子走过,约翰瞥见了,吹起口哨,一双桃花眼,吓得人家姑娘花容失色,他还继续观赏人家的背影:“要说这里的好,那就是美女多了,都是古典美女啊,跟从古装剧里走出来一样,都很害羞,真可爱……”就这样一路走,他一路看美女,这就是约翰医生除了赌博之外最大的爱好。

    我对他无语,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他从美女身上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嘟嘴,哄我道:“哦!宝贝,你不开心了是吗?放心,我依然最爱你。”

    他那搞怪调皮的语气,让我把他的话当做玩笑,之后的很多年里,他看过无数的美女,对我说过无数遍“istillloveyou”。

    说起我这半年的生活,跟他说着古越,我情不自已地笑,一直笑,连自己都没发现我在他身上用完了我所知的所有赞美的词语:“……他真的是,太帅了!还很纯情,很暖心……跟他待在一起,我从来不会因为没话说而觉得尴尬,我说的话无论他听不听得懂他都会认真听……他很会弹琴,我就学会了弹琴,还有他那些兵书策论,我都觉得好有意思……还有他读诗,声音可好听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呃,你干嘛这样盯着我看?”

    约翰没有再笑了,他说:“倩倩,你变了。你从一个大明星变成一个小粉丝了。”

    我愣了:“没,没有啊。你知道的,我一直这样,你喜欢看美女,我喜欢看帅哥嘛,我对哪个男明星不花痴?”

    他摇头:“不,不,这次你不是花痴,你这是迷恋,你被他迷住了。”他说出这话就像他写了一张诊断书。

    继续走着,我们聊到了这里的生活条件,约翰一肚子苦水:“……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wifi,没有空调,没有抽水马桶,连手纸都没有!这叫人怎么活嘛?这半年我过得真是艰难啊。你还说你挺喜欢这里的,这里有什么让你喜欢的嘛?这里怎么就能留住你?”

    正好前面就是林府,我还在思考约翰抛给我的问题,转过身才看见古越站在门口望着我们。府门前的阶梯很高,他居高临下,灯笼在他头顶,夜晚一切黯然,那一方亮光拉长了他的倒影,玉树笔挺的身形,晚风轻拂他额前的发丝,恬静而温柔。

    我好像找到答案了。

    约翰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我没有听到他那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之前我跟他说我觉得自己一直依附林府寄人篱下的很尴尬很没用,本来还建议我搬去迷思游医馆住的他,说道:“你要是想留在林府,就留下吧,不用想太多,赖也要赖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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