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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禾僵直身躯逐渐放松,先前被无视的心跳回归,嘭嘭嘭,跳动异常迅速剧烈,随时能蹦出心房。
暂缓运作的器官上发条般疯狂运作,最能体现的,就是她不断外渗的汗水。
“怎么这么多汗?很热吗?”陆正南捏捏楚禾手心,意外摸到满手汗渍。
楚禾维持镇定:“恩,喝了酒身子有点热。”
陆正南关上暖气,摁下车窗,缕缕凉风从车窗处飘进来,吹散楚禾脸上红晕,高速运转的器官回复平静,念及刚才自己的反应,自嘲一笑,竟然被她吓得魂不守舍。
诡异气氛维持至家,方姨和乔安早早得到吩咐等在外面,看见车子回来,走上前接人。
她们做的,是迎接陆美羽下车,左右夹持她往里走,期间楚禾对吩咐乔安这段时间要好好保护他们这位客人,务必做到寸步不离。
都是女人,没有哪里不方便的地方。
再来别墅,陆美羽不不斜视,漫步去坐沙发,双手叠加放膝头,优雅端庄,楚禾缓过之前的害怕,越过她上楼。
不同之前的暂住,次日陆正浩差人送来陆美羽的各种生活用品,打定主意让她常住,楚禾知道他们的小心思,看透也不说话。
方姨他们待陆美羽的态度无异样,把她当做陆正南妹妹供着,日子流水划过,平静水面下,暗藏波涛。
楚禾防备她,每日让方姨和乔安向自己汇报消息,每次都是她很安静的答案,日子久了,她也开始怀疑当初的事情是错觉。
……
楚禾停车,拿包时想起忘带一份文件,蹙眉对腕表,趁距离开会还有时间,调转车头往回开。
家里没人,乔安他们也不知去哪里,她心里惦记开会,拿起茶几上文件要走。
眼前突然出现只素白的手,压在文件上阻了她的动作,视线往上,陆美羽笑着看她。
她今天穿白衬衫,下身百褶长裙,外面灰色风衣,惯常的优雅。
楚禾直身:“陆小姐,有事吗?”
陆美羽捡起文件,放手里把玩:“楚小姐,我们出去喝杯咖啡怎么样?”
楚禾挑眉,这个女人装傻好几年,怎么突然就不装,露出原面貌了,难道说预谋这么久,要动手了吗。
楚禾:“原来陆小姐不痴傻,你的演技真好,把我们都骗了。”
陆美羽莞尔:“看来你早知道我的秘密,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语气平常,楚禾突然想起那晚在车上的笑意,仿若毒蛇躲在暗处吐蛇信子,丝丝缠绕她心房。
把手藏兜里,面上稀松平常:“好啊,去喝咖啡吧。”
站星巴克门外,手中端着刚打包出来的咖啡,陆美羽脸上神情难得龟裂,差点端不住自己的气势。
楚禾抿一大口,侧目发现陆美羽不喝,故意问:“你怎么不喝?”
陆美羽手指摸过上面凹凸不平纹路,不理会楚禾故意询问,反而道:“楚小姐,趁早离开他,免得让自己太过难看。”
“什么意思?”热气从开口升腾出来,在脸上蒸腾出些许湿意。
“意思就是陆正南迟早会和我结婚,而你,将会成为这场战斗中的落败者,出于好意,我希望你即刻退出,这样,不至于败的太惨。”陆美羽毫不掩饰对手中劣质咖啡的嫌弃,随手丢进垃圾桶。
咖啡烫手,楚禾浑然不觉痛,手指渐收紧,压扁咖啡纸杯:“你怎么肯定,我就会输给你?”
陆美羽:“这不是盲目自信,是既定事实。”
车来人往,她身形隐没在车流中,热气模糊楚禾视线,直到咖啡冷却,楚禾回神离开。
公司谣言在楚禾铁血手腕下平复,即使她下午开会迟到,也没人敢说什么,只例行汇报完,纷纷散会。
宽大会议室无人停留,楚禾仰倒在老板椅上,思考陆美羽今天那话是什么意思,注定落败?是什么手段能让她和陆正南甘心放手,成全这对不可能的夫妻。
种种可能不断设想推翻,觉得怎么都不可能,疲惫揉眉,她把太多的心力放陆美羽身上,这个女人,偏就有如此能力让她心神不宁。
与此同时,陆正南也在忧心,面对毫无破绽的账目,他愁绪不断,账目有问题,这是肯定的,但对方做的很完美,他找不出哪里不对劲。
为此,他已经操劳一星期有余,次次的调查反扑,全部落空。
他有预感,再继续下去,危机将会降临云端,而他无力反击。
徐越从外面进来,把一叠文件丢陆正南面前:“怎么回事?我看你这几天不在状态。”
陆正南无言,指指面前账目,徐越拿过,看完说:“账目怎么了?我看没什么问题。”
果然,陆正南烦躁更甚,徐越也看不出任何异样,那幕后黑手是不是更难抓出来。
“你真没看出问题?”陆正南看他,还是不死心。
徐越奇怪他的态度,又认真仔细看过一遍,说:“我没看出问题,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陆正南忽然不想继续纠结下去,揭过:“晚上我要早点回家,公司事情你多费心。”
早上楚禾神神秘秘要他早点回去,陆正南心里好奇,当然不会在公司多逗留。
徐越神情木然,这段时间他把工作量压缩、丢给自己,都是常见的事,他早已经习惯。
“如果我也想早点回去,你怎么看?”
“你回去做什么?单身狗独守春闺?”
“……”
他早晚要报复这个混蛋。
说要早回去,陆正南当真是半点不含糊,五点还差,就拿着钥匙离开,临走前特意在徐越面前晃过,挑起的笑意气人又欠揍。
楚禾整个下午心神不宁,眼皮跳啊跳,总觉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把手里工作确认又确认,又去和身边人确定他们的安全,实在没什么危险的。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起先是右眼跳动不断,临近晚上,左右眼皮齐齐上阵,尤其是看见陆正南的时候,她心慌的无以复加,整天的担忧似乎全因这个人。
禁不住心里猜疑,她对陆正南发问:“正南,你有没有遇见什么事情?”
“什么?”陆正南没反应过来。
楚禾:“就是有没有什么危险?我整个下午眼皮跳的心慌。”
陆正南想到什么,脸色一沉,方向盘上的手悄然收拢,面色无恙:“能有什么事情,快上车。”
楚禾暗自嘀咕,钻入副驾驶座。
楚禾让陆正南早点回家是因为今天周五,先前答应楚思语他们的,要在周末尽可能抽出时间陪他们。
去学校接他们放学,又去超市拎了大堆东西回家,和外面散步的方姨碰上,结伴往回走。
陆美羽面对陆正南又装作痴傻人,嘻嘻哈哈往前凑,楚禾拦截在他们中间,不让她有靠近的机会。
面对神智健全,外貌优秀的情敌,楚禾恨不能亲手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陆美羽始终被楚禾隔绝,眼神恢复清明,低声在她耳边说:“怎么,楚小姐不听劝?”
楚禾面色不改:“毕竟事情没发生,谁也不知道你是真吹牛,还是假吓人,不是吗?”
陆美羽低笑,声音暧昧:“既然楚小姐不信,那我们拭目以待。”
她恢复呆滞,不再坚持往陆正南面前凑,回到家,自顾自钻上楼,方姨和乔安对视,后者跟上去。
晚饭很丰盛,荤素搭配得宜,楚思语不等妈妈招呼,自己偷吃小块排骨,看人过来,边往嘴里倒抽冷气,边逃开大人的笑骂。
豆豆睡醒,睁着惺忪双眼,在方姨怀中向妈妈要抱抱,楚禾心化成蜜糖,接过他叠声喊宝贝。
豆豆喜欢妈妈和自己的亲密,咧小嘴笑,露出两颗刚长的门牙。
“妈妈。”他咿呀出声,发音含糊,楚禾听起来像极了妈妈,错愕过后,欣喜排山倒海袭来,不亚于第一次听见楚思语他们叫自己妈妈的新奇。
激动朝陆正南炫耀:“你听见没,豆豆会喊妈妈了。”
陆正南露出些许笑意,上前小心握住豆豆的手:“喊爸爸。”
豆豆憋许久,挤出两个字,比之前清晰,却不是爸爸,而是妈妈,楚禾顿时得意扬眉。
“看见没,你的儿子认我。”
陆正南眉目不变,正想要说话,门铃声响起,乔安往猫眼看,回头脸色有些惊异:“你们谁犯事了?怎么门外来警察?”
楚禾脑袋“哐”一声响,被什么重物砸过的嗡嗡响,心里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劲,往楼上看去,陆美羽右手扶着扶手,站在台阶上静静看她。
片刻后,往门口处看,满脸了然,外面来的是谁,她早就知晓。
难道之前陆美羽说的是真话,她有办法拆散两人?
乔安把门开,警察满脸严肃走进来,左右看看,视线对准陆正南:“陆先生,有人举报你们公司涉嫌欺诈,现在希望你能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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