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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侧卧着,摸了摸下巴,严肃道:“阿王,你还有话要说的话,那就快点说吧。真的不用这么刻作。时间不早了,我还要睡觉呢!”
“行,那我就直说了。陛下,您还是将那个叫王妙妙的宫婢也一起赦了吧。毕竟,没她犯这错,我还想不到劝您下诏出宫人这事呢!关键,这些时间她还帮大郎恢复了原貌,这也是有……”
未及王皇后将功劳二字道出,李隆基便揽须道:“阿王,咱们就算一功折一过吧。那个宫婢可是两个大过啊,显然她的功是不够抵过的。而且这话,可是你之前也说的哦!”
“我知道呀,但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这么劝您,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宫婢吧,虽然她目前是功不足以抵过,但是她犯下这两个大过的背后呢,其因素也挺无奈的。关键,她的无奈之处,其实也是很多宫婢们的无奈之处。毕竟,没人会想当一辈子的白头宫人呀。”
说着,王皇后叹了一口气,道:“唉,那个王妙妙其实做了很多宫婢想不敢做的事情。于此,宫婢们私下同情她的人应该也不会少的。陛下,您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能宽赦她的话,那肯定会让更多的人觉得您是一个仁君的!”
“是吗?我怎么觉得就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她才更应该被明正典刑!不想一辈子当宫婢,就可以私逃出宫的话,那要宫规律法何用?我看啊,赦免她才会带坏风气。老实人不想当一辈子的宫婢,那就应该好好地表现嘛,争取……”
“争取什么呀?”
见王皇后的表情忽然沉了下来,李隆基轻咳了一声,道:“当然是争取从宫婢一步步升迁做司仪、尚宫之类的女官。然后,在伺机向皇后你申请出宫还家嘛!”
“哦,原来陛下想说的是女官呐。”王皇后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李隆基尴尬道:“不然呢?阿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宫婢嘛!”
“嗯,这倒是,陛下如今的妃嫔当中,确实没宫婢出身,就是太子的母亲赵昭仪,那也是潞州选上来的歌舞……”
未及王皇后将伎字说出口,李隆基无奈地按了按额头,打断道:“行了,阿王,别跟我翻旧账了。你想要让我饶了那个宫婢一命,我听你的就是了。”
“多谢陛下。”
王皇后拜了一礼,复言道:“不过,关于赵昭仪有一桩事情,我还是要说的。陛下,您也知道赵昭仪平素跟刘允容的关系不怎么好。如今出了真假郯王妃的事情,就算我们坚持对内说,一切都是舅舅的疯女儿惹出的风波。但是,窦季娘白天告御状的动静还是挺大的,我怕……”
“你怕宫里还是会有一些吐露真相的流言蜚语;更怕这些吐露真相的流言蜚语会被赵昭仪给听去;最怕的是赵昭仪会借此来奚落刘允容。因为到时候刘允容肯定会跟你这吐苦水,要求讨公道的!于此,你就难办了,对吧?”
王皇后尴尬地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臣妾裁定不了的难事,到最后还不是得陛下来裁定嘛!”
“嗯,也是。不过,赵昭仪不会做这种的事情。所以,阿王,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说着,李隆基打了一个哈欠,“阿王,我真的有些困了,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王皇后蹙眉道:“陛下,等等再睡吧。您还是先回答我,您如何这么肯定赵昭仪不会以此奚落刘允容呢?不然,我可睡不着。毕竟,明天您可以上朝且先不管后宫的事情,但是刘允容和赵昭仪若以此发生争执,必然是会来找我做裁定的。而我可没法推脱!”
“明天呢,刘允容估计会过来找你求宽慰,也可能会来找你商量如何安慰她的儿子。至于赵昭仪嘛,虽然没有你们这些世家女读得书多,但人情世故嘛,她还是很明白的。再者,她自己的出身本就不高,又怎么可能去拿大郎误娶那个宫婢的事去奚落刘允容呢?”
“有道理。但是……”
“别但是了,阿王,你不累,但我真的累了。今天一堆糟心事,我现在真的心累得只想睡一会儿!”说罢,李隆基将身子背了过去,顺手还将绢被给拉上了。
“陛下,臣妾也不想叨扰您,但是今天闹出了真假郯王妃的事情,现在大郎很难过,他的母亲刘允容也肯定很难过。依我看,你还是去刘允容那儿就寝比较好。因为她现在肯定也挺需要您的宽慰啊!”
王皇后的话音刚落,李隆基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见此,王皇后心想:三郎,你平时睡觉可不打鼾啊。现在你这假睡的演得也太假了。唉,算了,你不想去刘允容那儿,我也就不提了。反正今天你不去啊,明天她自会过来找你的。没准还是赶着你上朝之前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王皇后料想的那样。次日丑时,李隆基刚起来梳洗完,正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刘云容就随着侍衣的宫婢们闯了进来。
李隆基一脸讶色地装糊涂道:“阿刘,你怎么这么早过来找阿王呀。她现在还在睡觉呢!”
“臣妾不是过来找皇后的,而是特地过来找陛下,来替大郎讨说法的!”刘允容气鼓鼓地向李隆基拜了一礼。
“免礼。”李隆基心累地按了按太阳穴,随即挥手让殿内的宫婢小宦们先行退下。
接着,他待这些人都走完了,赶紧上前拉住刘允容的手,恳切道:“阿刘,朕也是被舅舅骗了。朕要是之前就知道舅舅的女儿窦季娘天生疯癫,那朕肯定不会把她指婚给大郎的。不过话说回来,舅舅挺倒霉的,摊上这么一个疯女儿。”
“哼,是,国舅摊上一个疯女儿是挺倒霉,但这不是他去找宫婢当替身代嫁的借口。我的儿子现在被他害得跟一个宫婢成了婚!陛下,您就说这事情怎么办吧!”
李隆基糟心道:“这当然是和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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