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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闲撩半扇春 > 第七十九章 螳螂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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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关心则乱,赵玉尘只顾担心顾谦之,却没有联想到隐藏在这件事背后的一层。

    东海王势大,不仅欺压太子赵廷衍,就连名义上的盟友齐王赵廷芳也没看在眼里。赵廷芳被夹在两人中间,畏首畏尾捱了这么多年,而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他虽无心,却也已经逃不开这场恩怨杀戮。

    陆元道利用顾谦之玩弄离间计,必然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到那时,赵廷芳坐山观虎斗,或许能够寻得新的契机。

    阿霓的话只是点到即止,却深深触动了赵玉尘敏感的神经。赵廷芳无奈困顿的神色尚在眼前,此时此刻,千头万绪涌上心头,赵玉尘着实没了平日里的果断利落,一反常态地犹豫了起来。

    她紧紧抿着樱唇,眉头微微拧起,捶着手来来回回踱了好几圈。

    “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赵玉尘猛一拊掌,心中终于有了郑重的决定,“皇叔不奉大宗之重、不顾国嗣绵延,处处为难五哥,过于霸道无礼。虽然哥哥觉得五哥没那么简单,可眼下确实落了下风。若这个时候陆元道诡计得逞,五哥的力量必定会越加薄弱。没了五哥,皇叔就再无任何顾忌,你觉得他真会优待哥哥吗?”

    “那……”

    “如今哥哥根基还不稳,就算要去争,也绝不是最佳的时机。这个时候,五哥绝不能倒,不论是为了谦之哥哥、还是为了哥哥,我都必须要帮他一把。”

    听赵玉尘郑重其事分析完毕,阿霓似乎明白过来一些。她歪着脑袋想要再捋清楚些,还未想出个所以然就被赵玉尘一把往外拖去。

    “走,去顾府!”

    主仆二人刚要出门,就被吉福堵了回来。

    “哟,公主殿下刚回宫就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

    来者不善,赵玉尘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横气十足:“去哪里还要和你一个?仁瘫ū福俊

    吉福受了揶揄,面色只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一贯的谄笑:“公主殿下说的哪里话?真是折煞奴婢了。公主要出门,自然是用不着和奴婢说,不过公主啊,贵妃已经下了旨,从今日起您和您身边的阿霓都不许再踏出延福宫半步。等除夕过了,她会依照您的表现再来决定何时放您自由。”

    “什么?!”赵玉尘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步上前直勾勾瞪着吉福。吉福适时地弯下腰身,乖服而顺从,看起来并不想与她发生什么正面冲突。

    “公主殿下,这是娘娘的旨意,还请您遵从。”

    “母妃怎么能做出这么荒诞的决定?不让我出门,这和把我关在戒院有何区别?!不行!我要去找她说理!”

    赵玉尘怒不可遏,又明白和这等奴仆掰扯没有意义,直冲冲就要闯出去,却被两名人高马大的?仁潭铝烁稣?拧

    “吉福,你什么意思?!你敢拘禁我?!”

    吉福颤巍巍转过身子,依旧俯着腰,高高抬起的额头上挤出几条明显的沟壑:“奴婢就算有一百颗脑袋也不敢拘禁公主殿下,这实在是娘娘的意思,还请您见谅。”

    说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出门,身后两名?仁碳??惺拢?谡杂癯净紊竦纳材侵刂匮谏狭朔棵拧

    浓重的阴影落在眸中,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赵玉尘拼命想要拉开门扇,那朱漆木门却纹丝不动。

    “混蛋!”赵玉尘气极难忍,一脚踹了上去,没想到却结结实实踢到了木头,疼得她一个龇牙,差点跌到地上。

    “公主小心!”阿霓眼疾手快扶住她,努力想要将她拽回去坐下,“您先别着急,吉福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您叫板,这背后还不是有贵妃撑腰?和娘娘硬碰硬您没有胜算,还是先坐下来想想办法吧!”

    “想?怎么想?干想能解决问题?”赵玉尘不服气地嗤了一鼻子,然而脚尖疼得厉害,只能一瘸一拐任人拉着,“母妃这是怎么了?我回来她不见我,现在还要继续关我禁闭?!若她还没有消气,干脆就别接我回来啊!”

    阿霓没有接她的话茬,只是小心翼翼扶她坐好,然后轻手轻脚替她脱下鞋袜,仔细检查着伤处:“您也是的,和那木头疙瘩较什么劲?脚指头都青了,疼不疼?”

    “疼啊,怎么不疼?”被阿霓一碰,趾尖疼得钻心,赵玉尘一个哆嗦,忽然想到还有事未办,撑着手肘就要起身,“不行不行,我还得去一趟顾府……”

    “去什么顾府?!”阿霓抱着她的腿,只轻轻一推就将她摁了回去,“脚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顾谦之?他一个大活人,满肚子花花肠子,铁定比谁活得都好!您还是赶紧为自己想想吧!”

    “可是……”

    “没有可是。”阿霓意外地黑了脸,面色严肃、一丝笑意都没有,“眼下贵妃刚下了令,横竖您都是出不去的。既然娘娘连我都防着,就说明她是有备而来,您这个时候闹,一点儿便宜都占不到。索性不如先老老实实捱几日,待娘娘那边松懈一些,咱们再想办法。”

    一番提醒,赵玉尘终于冷静了些,她抱着脑袋想了会儿,还是不太甘心:“陆元道他们心思太狠,若不能及时提醒谦之哥哥,只怕夜长梦多。”

    见她依旧对顾谦之牵肠挂肚,阿霓无奈地摇了摇头,平心静气宽慰道:“顾公子大智若愚,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中人圈套。何况还有顾棠老大人在,他怎么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和陆府有什么牵扯。您这是关心则乱,别人还没怎么样,自己先乱了阵脚。先捱几天吧,咱们见机行事,总有办法的。”

    “但是……万一谦之哥哥和陆小姐真的旧情复燃,那……”

    “万一他真受不了这美人计,一头扎进温柔乡,那只能说明他蠢!连谁是真心、谁是假意都分不出来的人,您要他有何用?”

    “不许你这么说他!”赵玉尘梗着脖子吼了一声,想了想又有些心虚,“他应该能分得清楚得吧……”

    眼瞅着快人快语的赵玉尘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地犯了难,阿霓轻声劝道:“公主,反过来想想,这不也正是考验他的一个机会?若他通不过,那就证明他配不上您,正好早断早了。尽人事、听天命,咱们就先缓缓?刚回宫就闹起来,传到陛下耳中,恐怕他也不会替您说话了。”

    事已至此,尽管赵玉尘满肚子火,却已经没处发,只得愤愤作罢:“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我先安分些,让母妃不要再把眼睛盯在我身上。不过我还是不能眼睁睁见他被人算计,等有了机会,你再替我出一趟宫吧。”

    “好!”见她终于想通了,阿霓暗自松了口气,可一瞥见她那已然青紫的脚趾,忍不住又急上心头,“您的脚伤得太厉害了,只怕杵了经脉。您先好好坐着,我让人去请御医。”

    这边主仆二人急得如蚂蚁上锅,那边沈贵妃却正倚在榻上惬意地抱着汤婆子眯着眼。

    听完吉福的回话,她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缓缓坐了起来:“陛下太宠这丫头了,瞧着她去戒院受了点苦就心软,非得让我把人接回来。可玉尘太不省心,我只怕一个没留意又被她钻了空子。眼下快到除夕了,太子那边怕是会有些动静。东海王已经做好了斩草除根的打算,估计这个新年也是不得安生的。你一定派人盯紧了玉尘和阿霓,绝不允许她们二人再和顾谦之有任何往来。等风头过去,一切安定下来,再放她出来吧。”

    “是。”吉福俯首帖耳地应着,“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绝不让公主和阿霓迈出宫门半步。只是……”

    听他欲言又止,沈贵妃略显不满:“有话便直说。”

    吉福将身子俯得更深了些,声音不大不小,保证将每一个字清晰地送入沈贵妃耳中,又不被他人听去。

    “娘娘,东海王要对太子下狠手了,他要您配合,在陛下面前吹吹风,这倒是不难。可奴婢担心的是,一旦太子彻底倒了,就再无人能牵制东海王了。如今沈大人在朝中虽已笼络了一批官员,但根基仍不足以与东海王抗衡。奴婢担心……东海王对付完太子,会不会调转头来对付齐王殿下。”

    沈贵妃默默听着,轻轻点着头,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你说的这些本宫早有考虑。廷芳的实力远不如东海王,所以本宫不会与东海王正面交锋。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宫已经交代了哥哥,他正在紧密部署,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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