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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姐真这么说的?”春符一脸不相信,“可她看您的眼神根本就是含情脉脉,她舍得让您推掉这门亲事?”
顾谦之不屑地哼了一鼻子,面上的窘迫稍稍缓和了些:“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春符吃了瘪,皱着眉想了想,并不怎么认可他的说法:“君子不会把君子二字挂在嘴边,小人也不会把小人二字写在脸上啊!反正陆府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善茬,我劝您还是谨慎些,别把谁都当好人。这么多年了,您吃的亏还少?公子啊,大事我不懂,可我懂得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依我看,除了老爷、长公子和太子殿下,也只有阳羡公主对您是真心实意的了。”
“公主、公主,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顾谦之听得心烦,一掌拍在他脑门上,“你喜欢人家阿霓姑娘,便爱屋及乌处处替公主说话;你厌烦苏苏让你下不来台,又将这仇记到陆小姐头上!阿霓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小肚鸡肠的,真不像个大丈夫?”
被人戳破心思,春符涨红了脸,想再辩驳又说不出口,转身猛一甩鞭,马车毫无预兆晃了一下,差点把顾谦之摔下去。
“你干嘛?”
顾谦之七手八脚坐稳了身子,惊魂未定地冲春符吼了一声,见春符只是一声不吭地驾着车,便默默叹了口气:“我真是平日里对你太宽容了,越发没规矩……”
“还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春符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完全不要命了一般。
顾谦之惊得嘴巴张了老大,直到被寒风吹得呛到嗓子才回过神来:“你吃错药了?”
春符勒紧缰绳,马车才走没几步又咣当停了下来。
“我是喜欢阿霓,这我从来也没否认啊!我就是看不惯您老拿这个说事儿!”春符的两颊鼓得老高,活似脱水的河豚一般,“公主对您掏心掏肺,搁谁看在眼里能不感动?您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就算了,反正我是羡慕得不行。若能有姑娘对我如此,我恨不能一辈子给她当牛做马。再说了,阿霓就是比那个苏苏好啊,这有什么说不得的?那日公主让我和阿霓姑娘守在院外,她看我紧张,就一直说些有趣的事儿逗我开心。她虽然是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婢,却一点儿架子都没有,更不会仗势欺人,说话得体、处事周全,难道不比那个整日里只知道嘲笑别人傻,动不动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苏苏强多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这些道理您难道没想过?下人没规矩,怪谁?还不是主人没教好?”
这话虽然强硬了些、偏执了些,但细思起来又并非全无道理。顾谦之哪里见他这么明目张胆顶嘴过,被震得一愣一愣说不出话。
春符一口气将心底的不满发泄完,面上更红了,呼哧带喘歇了片刻,又重新驾起了车。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似是打定主意不再和顾谦之说一句话。
顾谦之惊讶地盯着他的侧脸,过了好久才缓过神,又重重叹了一声倚到了门框上。
“方才是我言语不周,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你别气了。我知道你是好心,可……唉,我说过了,陆小姐和公主都不适合我,和我在一起只会连累她们,我呀,还是……算了、算了,不说了,回去吧,回去还有要事得办。”
听他如此坦诚道了歉,春符也知不该再蹬鼻子上脸,便没再顶嘴。主仆二人一时间没了言语,就这么一路尴尴尬尬地回了府。
这么大的事,顾谦之不敢隐瞒,待父兄回府便将陆氏的阴谋说了出来。顾棠素来与陆元道不和,听闻这些龌龊腌?事,忍不住骂了起来。
“老匹夫,贼心不死!一计不成、还要继续暗算?!如今竟然算计到我儿子的终身大事上了,简直禽兽不如!我顾棠这辈子与他势不两立!想要和我顾氏做亲,除非我死了!”
顾谦之心情低落,听他一番咒骂,只垂头不言语。顾允之看出了端倪,用胳膊肘悄悄杵了杵他:“陆元道的女儿怎么会认识你?”
疑问一抛出,顾棠也回过味来,视线收拢在顾谦之的脸上,严肃地等着他的回应。
像是审问犯人一样被人盯着,顾谦之浑身不自在,支支吾吾清了清嗓子:“也没什么,以前在大相国寺遇见过,不过那时我们并不知对方是何身份。这次去陆府,偏巧又遇上了,这才知道她是陆元道的女儿。”
顾谦之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对面两人的脸色,见他们仍半信半疑,赶忙摆着手澄清:“真的只是见过两面而已,什么事都没有。你们想想,若真有什么,她肯定会顺水推舟促成这桩婚事,怎么会跑来告诉我务必要拒绝他父亲的提亲呢?”
这个理由倒是合情合理,顾棠和顾允之眼中的怀疑明显淡了许多。
“没事就好。之前阳羡公主的事我虽没亲自问过你,但也听你哥哥说了大概。一个公主已经够我们焦头烂额的了,若是再加上陆家的女儿,我们家还能有好日子过?太子殿下对我们有知遇之恩,如今他前途未卜,我们绝不可在这个时候给他添乱。”顾棠捻着银色的胡须,警示了顾谦之一眼,继而又缓缓松了口气,“看起来这位陆小姐还算厚道,远比他父亲懂得礼义廉耻。就算陆小姐不来告知陆元道的诡计,我也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允之,若陆府的人来提亲,你就直接将他们赶出去,绝不允许陆府的人踏入我顾府门槛一步!”
望着顾允之俯身领命的样子,顾谦之心里犯了嘀咕。他犹犹豫豫地看着顾棠,小声提醒道:“父亲,太子殿下被禁足,几乎和外界断了联络。没有他主持大局,您就相当于暂时失了靠山。陆元道有备而来,东海王肯定要替他撑腰的。就算阿兄把人赶走,难保他们不会再来,眼下敌强我弱,您真有把握对付得了他们?”
这话算是戳中了顾棠的燃眉之急。虽然赵玉尘递来消息,说赵显恭已经决定要放人,可眼瞅着除夕临近,宫中却仍旧静悄悄的,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实在让人如坐针毡。
见他满面忧容,顾允之忙劝道:“近来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东海王的动向,并未见到什么异常。想来太子殿下应该很快就可以解除禁闭了。若陆府的人这个时候来,来一次我赶一次,横竖就是个拖,拖到太子出来之后,一切就会有转机了。”
“嗯。”顾棠点点头,很是认可这个想法,“为今之计只能硬扛,扛不住也得扛。我就不信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点头,他陆元道还敢明目张胆来抢人?”
“可……”顾谦之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还是不太稳妥,“若他们反咬一口,说您是故意针对他们,将儿女私事上升到朝中派系之争,诬陷太子结党营私,那可如何是好?”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也是陆元道干得出来的事。顾棠沉声思索许久,紧皱眉头一手拍在书案上,似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颠倒黑白的事他们没少做过,不差这一次。不过以我对陆元道的了解,他不会轻易把这事闹到陛下面前。毕竟真要扯到结党营私,东海王也脱不了干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们犯不上。再者……”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顾谦之一眼,“实在不行,借阳羡公主的手来对付陆元道,或许也是个办法。”
“不行!”不待顾棠说完,顾谦之斩钉截铁地否决了这个提议,“整件事都和公主没有关系,不能将她牵扯进来!她救过我,于我有恩,我不能害她。”
“你先别急!”瞧他梗着脖子瞪着眼,顾允之忙上前安慰,“我知道你不忍连累公主,不过你想过没有,一旦陆府大张旗鼓来提亲,消息定然很快就会传到宫中。就算我们不找她帮忙,依照她的脾气,能袖手旁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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