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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沈贵妃站在廊下,看着赵玉尘一阵风似地冲进自己的屋子,忍不住朝紧随其后的赵廷芳使了个眼色,“不是让你宫宴上一定给我盯住她吗?又惹事了?她去见顾家那小子了?”
赵廷芳故作无事一般笑了笑,示意吉福将她搀回屋:“知女莫若母,玉尘心里盘算什么,母妃自然早有预料。她确实想借机见顾谦之,不过被我拦下了。”
“拦下了?”沈贵妃不悦地朝玉尘的闺房瞥了一眼,又禁不住外面冷飕飕的,便迈步进了屋,“所以她这是因为没见到人,才和你耍横的?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她难道不知你是为她好?里子、面子她也拎不清?吉福,你去警告她,若再如此胡闹,我便再将她扔去戒院!”
“母妃别气,气大伤身。”赵廷芳笑了笑,以眼色阻止了吉福,“依儿臣所见,这事儿还是别闹大得好,省得又弄得流言蜚语满京城。还是我去劝劝她吧!玉尘的脾气一直就是如此,吃软不吃硬。我去劝劝,或许能让她清醒一些。”
吉福满心不想再去得罪赵玉尘,听赵廷芳这么一说,忍不住附和着点头:“殿下说得极是!娘娘,感情这种事儿就像洪水,您越堵它越容易崩,只有疏通诱导才能化险为夷。您想想,您关了公主那么久,她可曾有一丝服软?索性不如请殿下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一劝,殿下是公主的亲哥哥,他的话,公主或许会听进去的。”
沈贵妃沉声思索片刻,一手轻轻抚在赵廷芳的手臂上:“我的脾气也不怎么好,和那丫头说不了几句就会呛起来。总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还是你去吧。你性子沉稳,又一直将她捧在手心里,她若有良心,一定能听进去。”
“好。”赵廷芳点点头,转首又以眼色示意吉福,“母亲,夜深了,您去安歇吧。玉尘的事交给我,您放心。”
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神色,沈贵妃不由安下了心,回身在吉福的搀扶下回了内室。
待沈贵妃的身影消失于珠帘后,赵廷芳终于舒了口气,急匆匆往赵玉尘住处去了。
珠帘半落,翠玉的珠子撞得噼啪作响,几声低低的哀求断断续续传了出来。赵廷芳心思一沉,赶紧冲了进去。
阿霓跪在地上,拼了命一般抱住赵玉尘的腿,她不敢高声,唯恐惊动其他人,只能竭尽全力将声音压到最低。
“公主,不行!您不能做这种糊涂事!”
赵玉尘已经彻底被愤怒吞噬,完全失了理智。她一声不吭地提着剑,面上涨得通红,连眼底都似沁着血,也不管阿霓如何哀求,只不要命一般往外冲。
赵廷芳哪里见过她这幅样子,吓得心惊肉跳。见阿霓就要支撑不住,他赶忙冲上去帮忙,想要夺下赵玉尘手里的剑。
“大半夜的拿剑做什么?”
赵玉尘喘着大气,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窒息。
“谁也别拦我,我要去杀了顾谦之那个混蛋!”
本来以为赵玉尘是在和自己、和沈贵妃闹脾气,听她这么一说,赵廷芳又是一惊:“顾谦之?他怎么你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就知道!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活该千刀万剐!”
赵玉尘微微愣了一下,肩头抖得越发厉害,握在手中的剑也开始不稳,几乎就要坠落下去。望着她渐渐惨白的脸色,赵廷芳的心猛地悬到了半空。
方才在御花园中,赵玉尘打翻了酒盏,说要去更衣却迟迟不归。赵廷芳暗道不妙,找了个理由去一探究竟,结果刚下玉台没走多远,就见赵玉尘怒气冲天地杀了回来。说是怒气冲天,却也不完全是。她的腮边泪痕未干,明明刚哭过一场。
赵廷芳猜到一定是出了事,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敢多问。他本想先以身体不适为由,将人送回延福宫,岂料被玉台上的赵显恭看见,又兴高采烈唤他兄妹二人上去观烟火。
赵廷芳害怕赵玉尘忍不住脾气漏了陷,毕竟除了赵显恭以外,赵廷衍也在玉台上,他那么敏锐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但公然违背赵显宗的意思也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赵廷芳左右为难,一边假意敷衍着赵显恭的话,一边飞速地绞着脑汁,努力寻找摆脱眼下困境的方法。
然而他还没想出一丁点头绪,赵玉尘已经大步上了台阶。
赵廷芳吓得腿都软了,只怕这个丫头盛怒之下脑子不清醒,当着赵显恭的面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来,只能硬着头皮三两步跟了上去。
幸好赵玉尘没算糊涂透顶。她并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只是脸色不佳地坐回了自己的席位。
赵显恭瞧着奇怪,便问了一句。赵廷芳担心她多说多错,又瞥见赵廷衍狐疑的目光,连忙上前替她辩解,说是自己开玩笑开过了,惹恼了她。
赵显恭清楚自己女儿一点就着的炮仗脾气,自然也就认可了这个说辞。赵廷芳暗暗松了口气,默默乞求赵玉尘安安静静待着就好。偏偏赵廷衍对这兄妹俩的话不怎么信服,略带审视意味的视线来回逡巡了好几次。
赵廷芳如坐针毡,担心被他看出什么,便自说自话地举杯敬他,好分散他关注在赵玉尘身上的精力。
一盅酒还未下肚,赵玉尘蹭地站了起来,说自己喝醉了酒、头疼得厉害,想要先告退。
赵显恭担心她身体撑不住,便准了她,又责怪了赵廷芳几句,怪他没有看护好自己的妹妹。赵廷芳急中生智,以将功赎罪的名义亲自送她回去。赵显恭乐得见他们兄妹这般和睦,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送人只是幌子,赵廷芳的目的是借机将事情问清楚。他心中笃定,一定是自己的一时大意让赵玉尘钻了空子,而她之所以如此愤怒,必定和顾谦之有关。
一路上,赵玉尘健步如飞,几乎是跑着回了延福宫。赵廷芳拖着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哪里追得上她,更别说揪住人问话了。
好容易追到了延福宫,赵廷芳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审问清楚这个丫头,没想到赵玉尘动静太大,竟惊到了沈贵妃。
自从将赵玉尘从戒院接回来,母女二人似乎就杠上了。沈贵妃与她见过两次面,皆是不欢而散。沈贵妃说不过她,便直接将人禁在宫中,这次若不是赵显恭出面说情,怕是赵玉尘眼下还孤苦伶仃地守在自己的闺房里发呆。
赵廷芳了解赵玉尘的处境,便决定暂时将她和顾谦之见面的事隐瞒下来,省得再给她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让沈贵妃插手,并不是有心纵容自己的妹妹,只因为这种事最怕人多口杂,人越少反而越容易弄明白。他准备亲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之后再做打算。
此时此刻,听了赵玉尘的话,再见她一副杀红了眼的模样,赵廷芳只觉五雷轰顶一般。
一切的猜测全都错得离谱!赵玉尘的愤怒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刻意阻拦,而是因为顾谦之——那个让她心心念念喜欢了这么久、不容任何人亵渎的顾谦之。
赵廷芳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理智告诉他,这个顾谦之一定是做下了不可饶恕的事。一想到赵玉尘可能吃了亏,他的心开始滴血。他一把握住赵玉尘颤抖不已的手,努力将声线压得沉稳,好不泄露内心如火山喷涌一般的怒气。
“玉尘,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别怕,说实话!若他真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我这就去找父皇,让他替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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