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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好,打扰您了,我想找下顾轩,烦请大叔帮忙叫下人。”凌瑜客气地说道。
“哦,顾轩啦,那姑娘,你们去那等着。”门房大叔指了指院门外的石板凳,就关上了门。
“顾轩,说门外有人找你,叫你出去呢。”一学子喊道。
“多谢了。”顾轩起身。
秦朗上前拍着他的肩道:“哟!怀瑾,终于有人来找你了,这么几年,还是第一次见!走,陪你去看看。”
“我也去!”
顾轩快步朝院门方向走去,秦朗及几个同窗都在后面跟着,一开院门他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他的丫头来了。
凌芳招手喊道:“顾二哥哥。”
顾轩的脸浮上笑意:“瑜妹妹,二妹,你们怎么来了?”
“我和二妹来县城有事,就来看看你,背上的伤好全了吧。”
凌瑜一眼就看到院门那几个伸着脖子的同窗,她暗笑,这场景有些熟,她曾经也是念过书的。
“已经好全了,谢瑜妹妹关心。”顾轩说道。
凌瑜递上大小包:“那就好,这些糕点拿去,对了,刚刚劳烦门房大叔了,要不你把这小包糕点送给他。”
“好,谢瑜妹妹,冯大叔在服兵役时受了眼伤,回来才知道媳妇——改嫁了,娘也没了,就到处托人才得了这个差事。”
凌瑜肃然起敬,为国家和百姓流过血的人,应该被优待。
“瑜妹妹,明天你的生辰,我不能回去陪你,你别生气,我……”
“嗨,那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过什么生辰,若是你不说,我都给忘了。”
“那就好,日后我一定给瑜妹妹补出来。”
“顾轩,不要太在意,生辰年年有,咱们就回去了,你也赶紧进去,自己保重。”
“顾二哥哥,保重。”
“嗯,瑜妹妹和二妹路上小心些。”顾轩叮嘱道。
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背影,顾轩才转身,几人笑着上来帮拿东西,他对门房冯清一礼:“冯叔,谢谢您帮忙,这点小礼,还请冯叔别嫌弃。”
“没事儿,你们赶紧进去吧。”冯清接过糕点关上门。
那几个同窗已经拆开糕点,顾轩如今也算是还礼,大多时候是他吃别人的,虽说他爷爷留了钱,可读书太费钱,他一直都在省着花。
“哎呀,顾轩,你有那么漂亮的妹妹,竟然不给引见,我太喜欢你妹妹眉间的那颗胭脂痣了。”吃着糕点的秦朗说道。
顾轩的脸瞬间沉下来:“她是我未婚妻!”
“哎呀,这顾二嫂送的糕点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秦朗立马吆喝道。
“对,对,顾二嫂不仅好看,送的糕点格外好吃。”
“顾二嫂……”几个同窗都附和着。
“看来糕点还是堵不住你们的嘴。”顾轩沉声道。
几人拔腿就跑,边跑边嚷着堵得住,糕点也被扔在石凳上,在他们的眼里,顾轩仗着会拳脚总爱揍人,不过他们也跟着学了些招式。
顾轩心情格外的好,他好期待丫头冠上他顾家之姓的那一天。
二月十九,观音庙会。
通往观音庙的路上,车马行人络绎不绝。
“让让,闲人让让。”
几辆大马车驶了过来,马车上的铜铃铛直响,后面还有家丁护卫跟着,两旁路人纷纷避让。
凌瑜扶着她阿奶,不得已站到了路边草坡上,这定是大户人家才会有这排场。
“今年庙会肯定比往年还热闹,阿瑜,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贺氏笑着问道。
凌瑜假装不知:“阿奶,今天不就是庙会么?”
贺氏看向王晴:“丫头娘,你看,咱家野马还忘记今天是她的生辰了,回家一定给野马煮个鸡蛋吃。”
王晴也笑着回道:“忘了才好呢,省了鸡蛋。”
“阿瑜,你娘当初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辰生下的你,阿奶当时还还以为你眉心的痣是粘上了什么东西,擦了老半天,你杨家的奶奶刚好路过,是她最先听见你的哭声,所以你的逢生之人就是你杨家奶奶了。”
“娘,您记性可真好,我还记得那杨婶子进屋看见阿瑜,说那天是观音庙会,阿瑜眉心天生有红痣,没准儿阿瑜是观音菩萨座下的童子转世呢,当时您和成景可欢喜了。”
凌瑜这才明白家里为何不过分约束于她,不过她跟观音座下童子转世差不多。
观音庙前热闹非凡,杂耍叫好声,摊贩的叫卖,还有大户人家搭棚布施的。
“大姐,你看那有唱猴戏的,我们去看看!”凌芳指着人群,很是激动。
“阿奶,娘,咱们一起去,别走散了,今天人多。”
“诶,对对,别走散了。”
凌瑜拉着几人走了过去。
“铛铛铛……”铜锣被敲响。
“欢迎各位看官,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几人在人群外围,闻声却不见人,凌芳踮着脚往里看,不过凌瑜个高些,从缝隙间还是看到了猴子,随着铜锣敲响,翻跟斗,耍短棍的,看得她都想养一只了。
“阿瑜,要不咱们不看了吧,去庙里拜了观音就回,你爹在家,阿蕴也还在学堂呢。”
“好。”凌瑜拉凌芳,凌芳有些不甘心,都怨她太矮,什么都没看见。
寺庙分左右两殿,各有一门,这里以右为尊,凌瑜一看右边大殿的豪华大门就知那是大户人家拜会的地方,估计她这种平头百姓还未走近就会被撵走。
凌瑜跟着她阿奶和娘进了左边的殿门,在门口箱添了些香油钱,进入大殿点上香,虔诚地跪在垫子上拜了起来。
那绘着彩色的观音菩萨手持净瓶,神态庄严,低眉垂目,仿佛正俯视着下面跪拜着的来人,可前来虔诚跪拜的人们没有谁知道右边大殿里的观音菩萨早被渡上了金身。
“娘,咱们今年要带水回去吗?咱们没带瓦罐呢。”王晴问道。
“咱们去看看那井里还有没有水,有的话就买个瓦罐,没有就算了。”
这观音庙里有一口井,常年有水,好多人都在观音庙会这天来带回去一瓦罐水,说喝了这水,只要做善事,便会得菩萨保佑,不生百病,凌瑜暗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信仰。
回家的路上,凌瑜采了些红色的蔷薇花瓣,她想做点胭脂试试,她二妹也没白来,也采了不少野菜。
春雨贵如油,绵绵的细雨让田野山川变得更绿,田里的麦子抽上了穗,该养蚕了。
凌瑜家修剪过的桑树没丝毫影响,那桑叶较往年长势更好,她记下那些能取嫁条的树。
县城育蚕场,人声鼎沸,一眼望去,都是拿着竹簸箕的人。
三村为一乡,十里为一亭,设有乡正和亭长,这不,他们正维护秩序,吼着那些扯皮的人。
别看他们不领禄米,可那不大不小的权力却也震慑力,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得罪他们。
各村排各村的队,按家中桑树的数目来,虽说领蚕要给钱,却也不是想买多少就能多少的。
凌瑜家如往年一样,领到小小的两块蚁蚕,草纸上吃光的桑叶茎上爬满了密密麻麻如蚂蚁大小的蚁蚕,那蚁蚕身上还毛乎乎的,看得她好喜欢,生怕来阵风把她的小蚕宝宝给吹跑了。
她和她娘在竹簸箕上盖上一块包布小心翼翼地护着,那竹簸箕里的小东西犹如她们的孩子。
中国的丝绸和丝绸之路可是世界闻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古老又神秘的丝绸,竟是来自这些小小的蚕,这其中蕴含了多少文明和文化。
想着这些的凌瑜,眼睛成了月亮弯。
“阿瑜,今天领蚕这么高兴?以前可不见你这样。”
“娘,那是以前嘛,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呢,娘,您说这么小的蚕吐出的丝能做出丝绸供人们穿在身上,是不是很神奇?”
“什么神不神的,咱们得快些回家,不知你铁汉叔的牛车走了没呢。”王晴催促着。
“哦。”凌瑜应声,若是她问那书生,他肯定不会这么回她吧。
母女两人紧走快赶,总算是挤上了牛车。
“汪汪汪”,狗貔貔叫了起来。
“娘,大姐,您们终于回来了。”凌蕴在院子里高兴地喊道。
“阿蕴,你高兴个什么呢?”
“大姐,我高兴领小蚕了啊,这蚕长大太好玩了。”
“我现在专门养蚕了,以后不许你玩。”凌瑜把蚕都端去了自己的房间。
前几天,她就点了艾草把屋子熏了一遍,把蜘蛛网也全扫了,有些蜘蛛也会捕食蚁蚕的,这里没有农药蚊香,撒上些生石灰消毒,再防着一种马蜂和老鼠就好。
凌瑜方才想起忘记买石灰了,不知这里可有石灰,她记得唐朝时,石灰都用于建筑和药材上了。
田野间布谷鸟声声催着,花儿争相吐艳,姐妹两去摘了些桑叶回来,剪碎均匀地撒在簸箕里,细听之下,簸箕里就响起沙沙声来。
凌瑜独自去县城,她去村头坐了牛车,走路就是脚程快也要个把时辰,有段路周围荒无人烟,她一个人还是有点怕。
凌瑜下了牛车,“铁汉叔,麻烦您等着,我会早点过来。”
“大丫头,去吧,等着你。”
凌瑜想着石灰能药用,她先去药铺给看看,就去了德善堂。
一顶华丽的轿子在门口停下来,正欲上台阶的她就被仆人丫鬟给赶到一边。
半晌,两个丫鬟扶着位神色高傲的贵妇人从轿子里走出来,面相有些刻薄的她扫了下被赶开的人群,才被丫鬟扶着走进德善堂。
凌瑜震惊,那金边襦裙之下,有双不和谐的三寸金莲,那贵妇人居然缠足了,这里竟有缠足的陋习,她真的不懂那变态审美,骨头扭曲变形的三寸脚毫无美感可言。
大概一刻之后,贵妇人被丫鬟扶着走出来,含着笑意的脸柔和了些。
“宥晨哥,好久不见呀。”凌瑜走到柜台前打着招呼。
“咦,是凌姑娘,确实好久不见了。”赵宥晨笑着回道。
“宥晨哥,孙爷爷他老人家可还好。”
“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好着呢,只是这才去了京城,今天你是见不到咯。”
“哦,宥晨哥,我悄悄打听一下,先前进来的那位贵妇人是谁呢?可是老蚌怀珠了?”凌瑜小声地问道。
“嘘,你个丫头,那是县令大人的正室夫人,确实为子嗣而来,你切莫去别处胡说。”赵宥晨也小声的回道。
“哦,知道了,谢宥晨哥提醒。”凌瑜连连点头。
“凌姑娘,你今日来所为何事?”赵宥晨问道。
“宥晨哥,有卖那个石灰吗?白白的灰,像细面粉那样的,能入药,却不能吃的,有吗?”
“你说的就是白灰,咱们这里有,杂货铺也有卖的,怎么?是有谁给烫伤了?”
凌瑜高兴回道:“那太好了,没谁烫伤,我做他用。”
“那就好,注意别弄进了眼睛去,小心些,也别让小孩子碰。”赵宥晨叮嘱道。
“嗯,记住了,谢宥晨哥提醒。”凌瑜回道。
凌瑜去了趟周记布庄,不到半月,就拿了一两银子,于她来说很不错了。
“瑜妹妹!”
“顾轩!”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顾轩眼里满是欣喜。
“我来县城买些白灰的,家里养蚕了。”凌瑜说道。
“嗯,同窗生病了,我出来帮他抓点药。”
“那你去吧,抓药要紧,我就回去了。”
“瑜妹妹,你小心些。”
“好。”
“快去抓药,我走了。”凌瑜把顾轩往药铺方向一推,便向城门跑去,顾轩望着她跑开的背影,丫头长高了。
村子里那些欺软怕硬的人,总想找点事,凌瑜还没到家,就见李家的人又去她家闹了。
她爹娘和二妹拿着锄头棍子跟拿着柴刀的李家人正对峙着,连她阿奶也拿着棍子站在后面。
凌瑜听着,竟只是因为她家二妹去李家未开垦出来的荒地里挖了野菜,她从别家柴里拖根柴棍子出来,又摸了块石头在手上,“李家的,不错啊!学得挺快,挥上柴刀了。”
李家人回过头来,凌瑜的石头朝李老三的面门打去。
李长柚慌忙躲开,怎么又是打他,赵老婆子的咒骂又来了。
“想打架来啊!”凌瑜当即耍起棍子来,像模像样的架势还真唬住了李家人。
“混账!这叫啥话?丢人现眼的!还不快回去!”柱着棍子的李老头赶了过来,李家几兄弟正愁没台阶下呢。
“凌丫头,实在对不住!”李老头丢下这话,又朝自家拐去。
“大姐,你总算回来了,吓死我了,我的手还在抖。”凌芳抱着她大姐。
“嗯,二妹是个勇敢的姑娘。”
“阿奶,爹,娘,当咱们拿上锄头的时候,李家的是不是就不敢上前了?他们就是欺软怕硬的货。”
“嗯,咱家阿瑜说的对,他们就在院外骂骂咧咧的,都不敢踹咱们家的篱笆栏了。”王晴很是激动,拿着锄头的凌成景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好的开始,凌瑜给她阿奶和娘一个拥抱。
杨家院子里,凌瑜用木炭在石板上画着,好几人围在旁边。
“阿瑜,你要画啥?我现在就看出来有四个腿。”杨云霞大哥问道。
凌瑜指着地上道:“大哥,我画完就知道了。”
“这是木风车,这里多加了个木卡和出粮口,大伯明白了,阿瑜真是巧心思,多个出口,就不用再扇一回了。”
“对,大伯,这样就省事些。”凌瑜点头,这是后世用的木风车的样子。
几人面露惊喜,杨大奎说道:“明天就跟你大哥锯木头做,把咱家的也改了,阿瑜也记得过来看看。”
“好。”
杨家把改良木风车做出来时,特意去石碾上碾了米出来试木风车。
凌瑜高兴,以后她家不会再筛糠了,杨家给别家改做木风车时,询问过她,她当即表示这是好事,这木风车本来就是前人的智慧,她只是借鉴而来的。
——
最初清蚕沙时,姐妹俩用的是锦鸡翎子,几次脱皮之后,蚕长大许多,能上手抓了。
养蚕的竹簸箕里,凌瑜给洒上了石灰,起初把她阿奶和娘吓得不行,生怕她把蚕弄没了,后面见蚕好好的,都放下心来。
这天,凌瑜正在屋里清理蚕沙,两小只都哭着跑回了家,凌蕴满身稀泥,凌芳也好不了哪去。
两小只收拾换了衣裳,贺氏和王晴怎么问,两人只哭不说话。
“阿奶,娘,您们去忙,我来问问。”凌瑜把两小只带进了屋。
“阿芳,你去接的阿蕴,路上可是遇到了谁?可是受到了委屈?告诉大姐,大姐给你们撑腰去。”
凌芳和凌蕴哭得更伤心了,凌瑜没再追问,就看着他们哭,直到两人抹起眼泪。
“好了,有些事只哭不行,说说怎么回事?有大姐在呢。”
凌芳长吸了一口气,才道:“大姐,我接到阿蕴的时候,他就有些不高兴,在路过李家田边的时候,我没来及反应,那李铁牛就冲了上来,阿蕴拉着李铁牛,两人掉进了田里,我从水田里拉起阿蕴就跑,那赵婆子拿棍子骂着到了田边。”
“不错嘛,反应挺快,知道拉着那李铁牛下水。”
“大姐,阿蕴的书包也打湿了,不是我没护好阿蕴的。”凌芳低头,她之前好怕她娘打她。
“嗯,没事,晒晒就好了,阿芳,不怪你,你做的很好了,那阿蕴为何不高兴?在村塾学堂怎么了?”
“我——我在学堂跟李铁牛打架,夫子打我们手心了。”凌蕴低着头很是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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