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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对于清彦来说,这并不意味着他彻底失去了对于外界的感知能力,这更像是以他为主角展开的清醒梦,他在五光十色、旖旎多姿的世界里穿梭,偶尔醒来片刻,能听到的是付丧神们的絮絮低语。
当然,这种状态的清彦看上去依旧是那副睡着了的模样,虽说有着各种各样的仪器监测着他的身体情况,但这变化过于细微,无法被机器察觉,更无法被付丧神看到。
清彦:就因为我不能说话所以不管是谁都要对我说悄悄话吗?
那边的刀子精,我不想知道你们的私房钱藏在了本丸哪个角落的哪块砖下,还用了什么样花纹的布包起来,谢谢:)
他睡过去的时间过于漫长,即使清醒的时间不过是其中的几千分之一,能够获取的信息也源源不断,足以出上好几本书,专门用来揭秘这些付丧神所假扮的人类,到底在历史中扮演了什么样的重要角色。
清彦:我时常因为不够优秀而显得格格不入。
说好的守护历史的刀剑男士们呢?你们不觉得自己走在了一条让溯行军都无话可说的路上吗?
如果是从打击敌人的层面上来进行判断,你们是当之无愧的强者。
反正也醒不过来,反正醒过来了也吃不了正常食物的清彦干脆就这样自暴自弃了下去,将那些放在了外界骇人听闻,可以用“懂的都懂不懂的也就算了”的各种内幕,当成了催眠的段子来听。
别说,助眠效果是相当优秀。
只是在个别时候,清彦的心中会浮现出淡淡的担忧——或许是“维护历史”的工作所带来的压力过于沉重,付丧神的精神上或多或少的出现了问题。
他们一方面认为自己正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所做的事皆是正义之事,一方面却又为这正确道路上出现的牺牲而产生了动摇。
虽说人与人之间的苦痛无法感同身受,但眼泪与绝望所交织出的情绪,这股情绪所具有的强烈的感染力,到底是徐徐图之,一点点的影响到了付丧神那本应坚定的内心。
他们钻进了一个首尾相接不断循环的怪圈里。
没有人打破这圈,没有人将付丧神带出来,他们只能在明日复明日的日常里,眼神愈发淡漠,内心被不同的声音拉扯着走向了麻木的最终结局。
[麻木啊……]
清彦在心里叹着气,比起这种磨去了身上的锐气,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的反应,他倒是希望付丧神能够痛快的哭上一场,嚎啕大哭,难看得让人无法直视都没有关系。
或者用其他的方式来缓解一下内心堆积的负面情绪。
[差不多该醒过来了。]
清彦对自己说。
——再不醒来的话,这群人……
——就要从内到外的全部坏掉了。
.
世人眼中的伟大转折所出现的那天,其实在当事人的眼中,与往常所度过的任意一天没有太大的区别。
到了平时起床的点,不用别人提醒就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房顶上在某个位置有个浅浅的小坑都心里有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没有叫人过来收拾,就放任那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的小坑继续存在了下去。
冰凉的水与薄荷味的牙膏驱散了近乎于无的那一点睡意。
解开了睡衣的纽扣,拉开衣柜的门后,里面是整齐一排熨烫平整的衣服,颜色和款式的相似度极高,细节上却有着设计师的小心思。
药研藤四郎随意的取出一套换上,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在这之前做过无数次。
在打理好自己离开前,他的视线与玄关处落式长镜中的那人对视一眼。
“早上好。”
镜中那面无表情的黑发男人和药研本人一起,同步的张开了嘴,下一秒,两人的视线焦点同时的向旁边的柜子上偏移,落在了那摆在了边缘位置,不知何时落上了一层灰的短刀身上。
药研在犹豫。
犹豫要不要带着短刀去看望清彦。
在付丧神选择了一条远离战场,与人类社会接触的路时,很大程度上意味着他们与过去那在刀尖上起舞的生活越来越远。
而事实也正如付丧神所预料的一般。
无数的事件需要解决,多方的势力需要接触,并且还要作为中间人,平衡着人类与妖怪之间的关系——等到付丧神们再次握起刀柄时,竟然会有着一种陌生的感觉浮上心头。
明明是他们的本体,却让刀剑本人感到了陌生——这就像是个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
在最初,付丧神们还有心去改变这个让他们颇为无力的事实,他们会在忙碌工作的间隙,去挥挥刀,或是随意的揪住一个从旁边路过的其他付丧神,两人用着闪电般的速度切磋一下,以防止身手的不断退化。
可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工作本就疲惫,还要集中精神去锻炼身手……在这相矛盾的二者之间,付丧神们选择工作完好好的休息,恢复精力去迎接第二天的挑战。
于是锻炼这事,就在彼此的心照不宣中结束。
到了现在,付丧神甚至有了不将本体带在身边的习惯,大部分的刀剑就像药研这样,将本体放在居住的屋中一角,想起来了给本体做一套大保健,想不起来了,就任由它落灰小说
药研很是难得的犹豫了一会儿,如果见的人是别人,他会毫不犹豫的推门离开,不会浪费一分一秒。
然而今天稍有不同。
他特意提前了半个月调整行程,让自己能够空出来一整天去看望清彦,如此郑重的场合,药研突然觉得自己得有那么一些仪式感。
还是带上吧。
拂去了刀身上的灰尘,药研将本体随身携带,那略略多出的一点重量,似乎挂在了他的心脏上,给了付丧神一点安全感。
对于药研来说,这点突然冒出来的安全感属于“奇妙”的一部分,甚至于在去探望清彦的路途中,他考虑起了之后要不要继续带着本体——这点多出来的思虑,在抵达了本丸后迅速被抛之脑后。
“你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好像是体内的血液全部冲上了头,药研的身体微微摇晃了几下才重新稳住,他紧盯着眼前的博多,如愿以偿的听到了那句话。
“青色彼岸花……我们终于找到了。”
不止药研是一副震惊到晃神的表情,就连带来了这消息的博多,都是同样的难以置信,他从昨晚到现在没有合过眼,只为看到那生长于荒野悬崖处的青色彼岸花,被人带到他的面前。
“彼岸花现在在哪?”
调整好情绪的药研追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其他的药材半个月前才更新过一次……等我见过了清彦大人,你就让人把花送到旁边的房间去。”
“你先冷静一下。”
看到突然就风风火火起来的药研,博多不得不拍了拍对方的肩,让他不要太激动,“还没有确定那就是真正的青色彼岸花……这样直接做成药给清彦大人吃下,感觉不太好吧。”
“现在也没有鬼用来试药了。”
药研停顿了一下,“鬼已经全部被消灭干净,更何况,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没有偏移历史的轨迹。”
“总而言之,你先去看清彦大人吧。”
博多没有办法,只能先把药研给支使走,他还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的付丧神——没有在昨晚就通知所有人,是因为博多担心着所谓的青色彼岸花,又像是从前那些人造的花朵一可他偏偏乐此不疲,一副“我就是喜欢看你们讨厌我却对我无可奈何”的得意。
“那我觉得。”
和一期一振交换了个眼神,太鼓钟笑得无比爽朗,“还是不要告诉他清彦先生醒过来这个消息好了。”
“这是为什么呢。”一期一振明知故问。
“我们要守护历史的纯洁嘛,还是别让未来的人知道他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都不用举手表决,所有人一致通过了这专门针对太宰治而出现的决定。他们隐瞒了太宰治,就意味着同样隐瞒了?g田纲吉还有其他关心着清彦的人。
有所谓吗?
没关系啦。
别以为他们不知道,这些生活在未来世界的人,经常会用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去拜访醒过来的清彦,还美名其曰是去拍清彦先生的生活给他们看。
这些照片看得付丧神们向往又心酸,甚至还嫉妒起来未来的自己。
“那就这么说定了。”
刀剑们微笑着互相点头示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药研则是和几个同伴一起,把青色彼岸花抬到了他的工作间去,那里有着用来调制药丸的所需药材,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就要用这好不容易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青色彼岸花,调出让清彦能够从鬼变回人的药来。
一定会成功的。
手术刀片那锋利的刃边划过脆弱的花茎,药研的心中浮现出这样的话来。
.
清彦听到了一些模糊的声音,他循着声音找过去,发现那呼声并非出自一人。
许多人一起呼唤着清彦的名字,唤他快点回来,快点醒过来,不要再睡下去……
正在努力的将眼皮抬起的清彦感到了十足的压力,要是他这时能够出声,绝对会让那些注视着他脸的人把眼睛挪开。
投注来的视线似乎有着不小的热度,被这么看的清彦竟然有种自己还是个鬼,被人推到了正午那最为热烈的阳光下晒太阳的错觉。
“让……”开……啊……
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清彦的声音艰难的挤了出来,瞬间就被周围的欢呼声给盖了过去。
“醒了醒了!”
“清彦大人他醒过来了!”
不止是睁开的双眼让付丧神兴奋到这个程度,虽说清彦的眼睛并没有完全睁开,可他们都看到了,那曾经血红一片的瞳孔,恢复到了纯正的墨色。
药研:“……”你们吵到我眼睛了。
“让一让。”他强行挤进了床边的黄金观察位置里,并且示意其他人向后退,不要遮住光,“让我检查一下清彦大人的身体情况。”大风小说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走。
可不走又不行。
于是你拉我我扯你,反正最后都退到了墙壁旁边,眼巴巴的看着药研慢悠悠的给清彦做检查。平时清理创口快如闪电的药研,此时就像是摁了慢放键,要多慢有多慢,能把人给急死。
“药研他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
乱恨得磨牙,声音压低后和身旁的五虎退吐槽,“他这人真是大大的狡猾,我以前真是瞎了眼,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五虎退的嘴角抽了抽,“他现在也是好人呀……”
“害,这话和五虎退说有什么意思,换我啊。”
爱染国俊和五虎退交换了位置,与乱站在了一起,两人一起吐槽了“作威作福”的“药研大人”,表情那叫一个愉快。
药研:真当我聋了听不见吗。
他的心里哼了一声,不去和这些白长了几百年岁数还是这么幼稚的人计较,温和的语调只向着清彦一人,“清彦大人,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在缓了半天后,清彦已经可以完全的睁开双眼。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了鬼的优秀体质相伴,清彦又回到了最初时那脆弱的模样,他就像是大病初愈,看上去不是特别健康,好半天才能够开口说话。
“好久……不见。”
清彦努力的微笑了一下,“你们,都还好吗?”
他的声音不大,药研他们得屏住呼吸才能够听清斜靠在床上的清彦在说些什么,有些缺失了的音节,他们还得自己补充上。
——你们都还好吗?
乱“唰”的一下挺直了背,在其他人不解的眼神中大跨步的从房间离开。五虎退左右为难,不知道应不应该追上去。
爱染拍拍退的肩膀,小声说现在不要去打扰乱比较好。
“我们都过得很好。”
“真的特别好,就是工作太多了总是睡眠不足。”
用着轻松的方式,付丧神们把这些年里的苦涩尽数吞下。站在走廊里的乱听着里面那美化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事实,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怎么可能会好啊。
他委屈的想,我们过得一点都不好,可是在您的面前,我们才不会觉得不好。他们不敢表现出一分一毫的不自在,生怕清彦多问上几句,点破了他们苦苦支撑的表面,知道他们所做的错事。
“清彦大人刚醒,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药研很是果断的赶走了那些越说越来劲的同伴们,“之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们在清彦大人面前废话连篇……”
“怎么就废话连篇呢。”
鲶尾勾住了药研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这些可都是爱啊!爱你懂吗。”
他们就这样互相打趣着,三三两两的离开,这拌嘴式的对话持续到离开了小院,到了清彦无论如何都听不到的地方后才停下。
众人那装出来的轻松不见了。
“啊……之后可怎么办啊?”
刚才还大大咧咧的鲶尾此时是一脸的头疼,“要是清彦大人问起来的话……”他是说还是不说,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这不是他一个弱小无辜又可怜的付丧神应该考虑的问题。
“也许清彦大人他已经知道了……也说不定……”
加州清光小声的嘟囔,“他要是想知道的话,总是会知道的……”就算我们在这里想破了头,也遮掩不了。
付丧神的心里皆是一沉。
“总而言之。”大和守安定语气平静的提醒,“各位今天的工作都结束了?”
这话一出,四下寂静——清彦大人都醒了,谁还会去管工作怎么样啊!
他们很想这样说,然而现实则完全相反,不能当甩手掌柜的众刀剑们,带着满满的不情愿和痛苦,宛如上刑一般的回到了工作岗位。
以前从来没有觉得工作如此痛苦。
而房间里,药研正在和清彦说着刀剑们极力隐瞒的那件事——他们如何制造出了鬼,又是如何借着鬼的存在,让青色彼岸花得以现世。
初衷是为了将清彦唤醒,可就算这初衷简单纯洁,也无法忽视在这个过程中被牺牲掉的无辜生命。
事后的补偿他们是做到位了,但没有一个被鬼毁掉了幸福家庭的幸存者,会愿意用亲人的性命,去换取后续的一系列福利。
“我们做了很多错事。”
药研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清彦,“如果您感到失望和愤怒,不愿意见到我们也是很正常的选择,我,还有其他同伴都不会指责或是抱怨……”
“只是在您身体好起来之前,我希望您能多忍耐一下,能够容忍我出现在您的身边……”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恳切。
“我醒来……”
清彦轻咳两声,觉得自己距离恢复正常只欠烛台切光忠亲手做的一顿饭,“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
“在那之前,我想要吃……”
他报出了一连串不重样的菜名,听得药研满脸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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